“英布非常人,如汉策应,必危及彭城,仍需大王坐镇楚都,汉兵行险招,策反英布,楚亦可行,此时西魏反汉,关内又有雍王为应,亦可牵制汉王数月。”
范增言之于此,夏然而止,因为他的言论不支持任何一派,这让群臣诸将颇为惊讶,必须让他们适应一下,缓和一会,充分的理解一下。
群臣诸将有不少想开口,诸如陈婴、项伯等皆欲开口,项羽亦有疑问,代他们开口道,“亚父必有良策,愿闻其详,究竟该如何擒杀反贼?”
范增也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不能得到足够的支持,项羽采纳的可能性也不大,故而他也要拉几个支持者。
范增接着道,“有西魏王豹、雍王章邯牵制汉,大王只需调兵遣将即可,不必亲临前线,大王当扫除彭城隐患,肃清泗水郡不服者。”
范增之言让项羽诧异,他忙着回救彭城,遣将追击刘邦,竟忘记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巩固彭城防御。
在收复彭城等城池后,在泗水郡依旧有不少城池还在汉的掌控中,这是一个个隐患,家门口是不能允许有失误的。
如果哪天项羽不得已率军出城击汉,这一个个隐患,忽然冒出,袭击彭城那可不得了,如果彭城再次陷落,恐怕麻烦要比第一次大的多。
项羽这才想起在泗水郡依旧有丰邑、下邑等城池,还有那沛县虽然之前派兵攻入城中欲捉刘邦家室,后来在途中抓到刘太公和吕雉,但沛县并没有派兵驻守,时间一长,沛县恐怕又是从汉。
这些潜藏的隐患中尤其属下邑最危险,这里可驻扎着一支兵力不少的汉军,将领还是汉国的二号人物,项羽并不知吕泽已经调走。
可一想到这些,项羽就知道必须要清除,便道,“亚父所言甚是。”
范增继续道,“下邑乃西入梁地之屏障,不拔城,会有不小的隐患,彭越数扰梁地,虽北亡居河上,然仍有南下之意。”
范增不急不慢,妮妮道来,一点点将现在天下的形势进行剖析。
首先响应范增的竟然是陈婴,陈婴这位老资格之前和范增政见不一致,两人还为此争执,现在陈婴首先响应道,“国老所言,臣附议,汉王封彭越为魏相,命其略梁地,此乃扰楚心不灭之因,故彭越必有南下之意。下邑乃梁地与内史(泗水郡相连要塞之一,必须收归楚。”
这位上柱国话音一落,群臣诸将的脸色有些变化,皆看着范增,心下思虑,看来这范增的分量至今不减。
只听范增继续道,“克下邑,并驻军,退可保彭城,进可收梁地,且大王不远离彭城,布必不敢犯彭城。”
项羽已经听出范增的倾向,便不再让范增继续劝说下去,而是直击重点,“亚父以为当遣何将南下击九江?”
项羽之问而话音未落,诸将的眸光皆看向钟离昧,认为在场的没有任何人能比钟离昧更合适。
范增道,“可调龙且、项声南下击黥布,以龙且之稳,项声之锐,必可破。”
诸将一片哗然,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决定,居然要将前方正在与汉军对峙的主将调回,这不可思议。
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故而首先提出反对的是钟离昧,“国老所言,钟离昧不解,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此刻调回龙司马,是否会影响荥阳战线。”
项羽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寡人亦有此疑问。”
大殿里变的很安静,皆欲知道范增是何想法,为何会兵行险招。
范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来一个发问,“诸将孰自认勇可挡黥布,又有何人能以极少损失克下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