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令尹项伯传来紧急消息,说汉王率各路诸侯已向彭城逼近,命她们随一支精锐军悄然转移出彭城,可迟迟没有动静。
“六十万大军,彭城老弱病残,如何抵挡?”令尹项伯一脸忧郁。
“诸侯兵马虽号称六十万,然各路诸侯不过受汉王劫掠,其实各有心思,并非一心,愿战者唯汉军耳,彭城修筑深沟高垒,必可坚守十数日。”上柱国陈婴坚持己见,认为当坚守待援。
绕道回到彭城的项它、项庄,便将调集而来的地方楚军聚集在彭城之西,时刻准备迎敌。
项它作为柱国本与陈婴这位上柱国乃上下级关系,上柱国虽是掌管军政的最大官职,但在项梁时期,有点像是一个名誉之职。
彼时陈婴为上柱国,共敖、项它皆为柱国,等于将陈婴的实际权力三分,陈婴的实际权力并没有多少,兵权完全在项梁手里。
项梁曾经由召平矫称陈胜之命任项梁为楚王上柱国,他也做过上柱国,当时陈婴率数万人归他项梁,觉得这个职位当给陈婴。
等到项梁死后,兵权一度回到怀王熊心手里,后拜宋义为上将军,兵权看似转移到宋义手里,陈婴依旧是个名义上的军政最高长官。
宋义被项羽斩杀,兵权回到项氏手里,等到项羽自封西楚霸王,陈婴依旧为上柱国,并封侯,但兵权实际上则完全在项羽手里。
项羽为避免一手抓所带来的繁琐压力,便欲将兵权下方一部分,除大司马曹咎、龙且外,便将兵权也分给柱国项它。
对于上柱国这个职位,项羽为霸王后心中有所顾忌,这个职位在战国时代楚、赵设置,相当于大司马,当掌兵权,但项羽对非项氏(除亚父外不是很放心,故而欲拜范增为上柱国。
范增辞谢,范增很明白,不能在西楚政权刚建立时就发生内讧,故而后来辞去,项羽尊奉为国老。
项羽较为倚重的范增尚且尊奉为国老,尚且为一荣誉虚职,陈婴自不能再有什么,这是项羽所想,也是范增所希望的。
故而陈婴一直为上柱国,名义上的西楚军政长官。项它见满朝的群臣诸将中,陈婴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坚守派,面对汉军逼城的压力,依旧能保持立场,项它非常的敬重。
项它已经领略过汉军的厉害,对于目前的防御,能抵挡多久,未可知。
项它道,询问陈婴,“上柱国以为目前彭城防御能抵挡多久?”
项伯亦看向陈婴,眼神中同样是此问。
陈婴脸色微微一红,竟一时间说不出话,不知该说什么,“婴非将兵之才,不敢妄语。”
见陈婴不说,项伯道,“以伯推测,不过数日耳。”
项伯这言语的确是实话,在项它看来现在所有能调集的兵马不过五六万而已,能抵挡号称六十万诸侯军数日已经很不错。
可此言一落,项它没想到陈婴会道出一句令二人都很惊讶的话。
一向信谨之人,居然敢道出如此大胆之言,“令尹曾于鸿门宴以身蔽汉王救之,又助汉王得汉中,如今汉王不知图恩,反伐楚,令尹何以如此厚待汉王?”
此言一出,厅内群臣诸将皆是一惊,不自觉的看项伯的反应。
闻言,项伯的耳朵有些微红,眼眸中闪过一丝愧意,不知是有点愧对项王,还是心中有着难以言语的隐秘。
项它脸色有些尬,不知陈婴如何提此事,却没想到陈婴并没有停止,“私与汉王约为姻亲者,不宜共守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