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字,仅仅六个字,字字如刀,直接砍向刘邦的心底。
原本坐起的刘邦,直接一跃而起。
刘邦,“立刻召集诸将。”
关中有急,毫无意外,定是章邯在闹事,幸此时韩地已定,河南王已降,其实刘邦很明白,不管二地是否定,刘邦皆要回关中,而且需要速回关中。
曹参将兵,刘邦非常安心,尤其在坚守景陵二十余日,让刘邦彻底放心曹参留守关中,看着废丘的章邯,为此还调遣樊哙来助曹参,如今曹参来告急,说明关中的确有些棘手。
大雪不止,夜居然有些白的刺眼,仿佛雪花吸收白日的光线,夜晚在散光,像是白色的水晶。
不只是韩地下雪,关中亦是大雪不止。
废丘城外的白色雪地上一处黑压压,一处片片红,黑色如墨,红色如血,如同在白色的雪地上做画。此为汉与雍的战场,此时的汉军兵力与城外的雍军兵力居然旗鼓相当,甚至比汉军还要占据优势。
红色与黑色在白色的雪地上对峙,中间的战场上横七坚八的倒着许多兵辛,有雍士卒,也有汉士卒,还有倒地的战马。
红色军中有一人眼眶的欲裂,怒气冲冲,“未曾预料,章邯城中新征如此多兵力,更未料会有楚军骑士从背后突袭,可恶!”
汉军的统帅曹参脸色平静,双眸似水,“此举章邯早有预谋,汉王东出函谷,章邯因汉王滞于关外故而与楚秘联。”
“可樊哙不明?”
“何处不明?”
“为何汉王一出函谷不久,楚军便至,为何如此之快?”
樊哙有些不明白,但眼眸中的疑惑之色,始终被怒意掩盖。
曹参则若有所思道,“此楚军非彭城之楚军,非项羽特所增援。”
言毕,樊哙神色更加的疑惑,“何意?”
曹参反问“汉王此次东出函谷,意在何处?”
樊哙略加思索,仿佛在思考肉几斤几两,道,“三川郡、韩地莫非韩王郑昌所引楚兵?”
曹参点头,“章邯定是知晓项羽封郑昌为韩王以距汉,故而与郑昌有谋约,待汉军滞留于二地时立刻出击。”
樊哙怒道,“好阴险之章邯,当引水灌之,吾不信,其仍不降乎?”
曹参非常斩钉截铁的反对,“不可,水淹会伤及城中之民,此举有损汉之名,需大王回关再做定夺。”
樊哙无奈一笑,又建议道,“既如此,是否立刻向周将军求援?”
曹参依旧摇头“陇西之战已至关键时刻,不可功亏一篑,只需坚持十日,汉王必回关中。”
雪仍在下,大片大片的落,这本是卧在绒被里的时刻,或者与人在燎炉旁饮酒食肉的时刻,下雪的时候适合饮酒,可这个冬天注定无法平静的度过。
十一月的天,寒风呼啸,雪花迷人眼,一眼望去分不清东西,找不到南北。
“大王何处去?”声音里充满关切和焦急,说话的是曼丘臣,目前已被姬信任命为韩相。
姬信道,“自当去点兵随汉王入关。”
姬信说的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对曼丘臣的一脸焦急,眼眸中闪过不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