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高又仔细的看去,忽然才恍然大悟,“那火光虽然散乱,却两两相对。”
跟在身旁的田叔和孟舒亦发觉其中的奥妙,争着开口道,“增益火把,虚张声势。”
贯高非常赞叹的看着蒯彻,如果一个人拿着两个火把,无论他怎么变换距离,终究会露出马脚,一人拿两个火把终究和两人拿两个火把不一样。
蒯彻道,“然也,减半推算此次袭击观津城之贼军不过两三千耳。”
贯高大喜,“如此说来,可立刻出兵击之。”
蒯彻道,“不可。”这下不只贯高疑惑,田叔和孟舒皆露出疑惑之色。
贯高不悦道,“彻兄弟,言击贼者,彻也,言不可击者,犹彻也,何也?”
任何人晚餐被打扰,不会太舒服,如果入眠又被打扰,更会憋屈。一夜如此,夜夜如此必然会崩溃,甚至不悦。
登上箭楼,被秋风冷吹,准备出击,却又告知不可击,贯高有些生气,他是恒山相国,不是呼来喝去的战将,他脸色不善,看样子必须要给合适的解释。
蒯彻道,“攻其不备,击其不御,方有胜算,初时反贼始聚,疾击可胜,如今贼兵反围,已失去先机,不可战。”
不满意,蒯彻的这个解释,贯高很不满意。
反贼而已,三县之兵能有多少,怎么可能与恒山国相抗衡,即便现在的赵地已被代、恒山、西魏瓜分,然作为一个拥有邯郸、钜鹿、恒山三郡之国,其兵力绝对远超陈除三县兵力,即便加上齐国的援助,能有多少兵力?
难道曾参与钜鹿之战,又随着项羽入关的赵军,现如今的恒山军能不敌陈除的反军?
齐军战力不弱,然援助兵力只是一部分。
在贯高听从蒯彻的建议没有坚守钜鹿,反而秘密行军至观津,有人便说贯高依靠曾为张耳宾客关系胡作非为,这点贯高很不高兴。
贯高年龄不小,不愿落下这么个名声。
东方发白,浓雾未散,旭日很努力,却依旧无法突破浓雾的封锁。
反贼已经打来,是战是守,生死存亡皆在贯高之念,最终拿主意的是他,而非蒯彻。
蒯彻可以动动嘴,成有其谋划之功,败则由他贯高顶着,最终恒山王责怪的必然是一国之相。
很不满意,贯高有些想责怪,但还是选择未出兵。未出兵,贯高却未完全听从蒯彻之意,而是等,等着反贼先攻,要看看反贼战力如何,兵力如何,围住城池意欲为何,所以贯高等,并没有急着出击。
旭日不知经过多久的努力,那光华终于刺破云层洒将下来。
消失,随着晚间那火把的消失,反贼之军亦消失,只剩下城外那无人照管的旗帜在飘动。
此时田叔按着腰间长剑,快速向贯高跑来,“相国,不妙……”
贯高揉揉睡眼朦胧的双眼,看到田叔一脸的焦急,心中微微一惊,“何事?”
贯高非常本能看向身侧,发现不知何时蒯彻已不在身边,但他来不及细想,田叔已奔至身旁,“相国,齐军……趁夜里吾等目光在城外反贼,齐军已经绕过观津,沿着滹池河南下,已连夜奔至扶柳,意欲南下攻击襄国。”
贯高震惊,“齐军怎如此迅速?快,速请蒯彻。”
田叔和孟舒找许久未能找到蒯彻,贯高内心怒火难消。
“相国,当如何?”田叔询问道,脸上的焦急之色一点不比贯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