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公将一个盒子递给夏帝:“陛下,这是殿下昏迷之前交给老奴的,这一病来势汹汹,陈年旧疾一并复发,能不能熬过这一关都是未知数,这个盒子,殿下吩咐,等他故去之时再交给陛下,到时候陛下就什么都明白了,老奴斗胆提前给陛下看一看。”
太子还躺在床上,面上没有血色,就仿佛已经死去一般,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太子的才能是他见过所有儿子中最优秀的存在,优秀得让他忌惮,可如今这忌惮的人命悬一线,说不定很快就死了,那些忌惮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夏帝接过了盒子:“传令下去,着太医院全力救治太子殿下,若是治不好,提头来见。”
一群太医瞬间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心里一片哀嚎,这太子殿下明显就是将死之兆,他们哪儿能救得了啊?
皇后还要闹却被花公公强制送回去了,沈锦乔趴在床边,身心疲惫,被皇后骂她已经麻木了,反正皇后讨厌她,什么难听的话她都听过,多听几句没什么,她的疲惫是因为太子爷,这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哪怕睡着了也是这么好看,好看得让人心碎。
花公公回来:“郡主,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杂家让人熬了燕窝羹,你多少吃点儿,别累坏了身子。”
沈锦乔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花公公,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个祸害,娘亲、成王、卫北朔,司砚,还有太子殿下,但凡跟我有点儿关系,最后都会被我连累,是不是因为我他才......”
“傻丫头。”花公公摸了摸沈锦乔的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缘深缘浅,上天注定,但命由己造,走什么路,往哪儿走,都是自己决定的,缘分因果,都是自己种下的,太子的病,就算没有你,他也会走到这一步。”
“在没遇到你之前,他也不止一次在生死边缘挣扎,所以这些都于你无关,而恰恰因为你,说不定他还能有些把握闯过这一关,毕竟他还没娶到你,哪儿能就这么结束?你可别胡思乱想,要是他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媳妇儿却没了,杂家可赔不起。”
沈锦乔听得忍不住笑了笑:“您就逗我吧,不过我不会走的,说什么都不会。”
她就算自责难受,却还是舍不得离开,她怎么舍得阿执伤心?
太子重病,不是假的,是真的重病,太医院忙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恨不得把太医院的书本都翻烂了寻找救治太子的办法。
而朝前也有些动荡,毕竟太子重病,据说药石无灵,太医院的人全都束手无策,若是太子一死,那岂不是要另立新太子?这样一来,自然就有得争了,这些老油条们立刻就心思活络想着太子死了要支持谁。
不过他们却不知夏帝根本没想这个,他已经被另外的事情震惊得没有心情去想多余的事情。
花公公递给夏帝的那个盒子,夏帝打开看了,看完之后,人生都受到了冲击,巨大的冲击,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最上面是太子写的请罪书,讲的便是他知道卫晟和皇后的关系,以及自己去往无相山的事情,以及他帮着卫晟瞒着夏帝的事情。
他请罪,他的母后犯下了欺君重罪,而他却为其掩盖罪行,同罪,当诛!
他针对卫晟,诛杀卫北朔,只是想将这一个错误抹去,若他也死去,罪恶也就不复存在。
唯一的遗憾,是没能杀了卫晟,为了不让夏帝被卫晟继续蒙蔽,才留下此书信,求夏帝千万不要再被卫晟利用。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太子平日里把这些东西摆在夏帝面前,夏帝定会翻来覆去的想,揣测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有什么阴谋,可如今太子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