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先不着急唠这个,”薇儿将黑胖子从地上拽起来,扔到沙发上,大马金刀地坐在他对面,“咱先唠唠钱的事。”
“说吧,你自己一共有多少存款,”薇儿伸出一根手指,“记住,只有一次开口机会。”
“……二百一十七万欧。”
人为刀殂,我为肥肉,面对如此艰难困苦之境遇,德肖恩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很好,你那觉得,这个值多少钱?”
薇儿将她带进来的,嚼起来有股轮胎味道的披萨盒子摆在桌子上,指着它问。
“我知道,在你眼里,这只是最低端不过的食物,”她意味深长,“但它的实际价值,对你的身体可是非常重要。”
“……?”
德肖恩一脸懵逼,绞尽脑汁思考的同时,也没忘记掏出一剂复尔康,给自己来了一发,也给昏厥过去的保镖来了一发。
再耽搁下去,他们俩就流血流死了。
“您的意思是,它能够提供……营养?”
暂时逃过死亡的威胁,让德肖恩稍微放下了心,纠结一番后,他试探着问道。
“对!”
薇儿双手一拍:“要是没有营养摄入,人就得饿死!”
“所以说你现在觉得,这个,到底值多少钱?”
她指着披萨盒子,再次发问。
“……二百一十七万欧。”
德肖恩终于明白了薇儿是什么意思,主要他是明白了“饿死”的“死”字是什么意思,认命地道:“我这就给您转账。”
眼看自己的存款余额变为了零,德肖恩只觉得心在滴血。
多少年坑蒙拐骗、吃黑骗白才辛苦攒下的巨额财产,只因一步踏错,就彻底瓦解冰消,荡然无存。
不过,他还是悄悄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薇儿只问了他自己的存款,没问他放在亲信保镖手里的存款。
只要有那笔钱在,他就不愁东山再起。
“觉得亏吗?”
“不亏。”
“真不亏?”
黑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真不亏。”
“既然不亏,那就赶快吃吧,”薇儿笑眯眯地提醒道,“凉了可就变硬不好吃了。”
“……您说的对。”
德肖恩尽量平静地回答道,向披萨盒子伸出了手。
即使这几天都快吃这垃圾东西吃到吐了,但一想到这是自己花了二百多万“买”来的,黑胖子便莫名生出了几分期待。
“嗯?”
当他打开盒子后,不由惊疑出声。
我披萨呢?
“泽格部长,请问……这里边怎么是空的?”
德肖恩小心问道。
“当然是让我的部下分着吃了啊,”薇儿说得理所当然,“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单枪匹马杀过来找你麻烦的吧?”
“……啊?”
“啊什么啊?”薇儿略显不耐,“弟兄们出来跑这一遭,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不合适吧?”
“是不合适,”黑胖子不敢反驳,“可是……我吃什么?”
“盒子啊。”
“从始至终,我也没说让你吃披萨吧?”
薇儿说这话的样子,就像在说太阳从东方升起、资本家就该吊路灯、她长得很好看一样天经地义。
听了这不当人的话,德肖恩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但注意到对方手里染血的利刃后,这怒气在天灵盖绕过一圈,又急转向下钻进了肠胃,最终从屁股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