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濬在江东经营五六年,尽管司马望、陈满做的隐秘,但还是没有逃过王濬的眼睛。
部下范通担忧道:“当年太子与使君多有不睦,此次司马望设计,只怕大不利使君。”
王濬背负双手,眉头深锁,踱了几步。
范通道:“为今之计,当立即上书太子,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上书自辩便能洗脱嫌疑吗?”王濬反问道。
如果太子是来对付他的,上不上书结果都是一样的。
如果太子不针对他,如此拙劣的离间计根本就没用。
范通跟随王濬多年,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长叹一声,“司马望此计甚是毒辣。”
就算王濬的后台是皇帝,但大秦的未来是太子的,而且这些年太子的权势越来越大,已经参与大秦帝国的正常决策中。
王濬得罪他,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而且太子身边还有不少士族,一旦太子登基,王家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王濬忽然笑了起来,自信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太子必有过人之处,否则陛下不会放太子东行,文达,可拭目以待也!”
见他这个时候还笑的起来,范通心中的大石不知怎的落了一半,王濬出道以来,出手果断,算无遗策,很少失手。
另一方面,王濬的后台是皇帝,太子不会不知道。
这个时候动王濬,落在皇帝眼中,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这个敏感的时刻,即便是父子,也会因为权力而互相猜忌。
再则,即便太子想动王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王濬不是泥捏的,是江东的实权人物,麾下近万部众都是铁了心跟随他的。
江东百姓也对王濬归心。
太子若动他,不仅不利于他的名声,也会动摇江东,乃至大秦。
“陛下挑的继承人合不合格,就看此次如何决断了!”王濬神色完全松懈下来,一如往常般的潇洒从容。
濡须。
这是杨旭第二次来到这座重镇。
站在城池上,可以眺望长江,以及江东秀丽的景色。
比起上一次的战云密布,这一次江东分外祥和,也分外的繁荣。
大江上千帆竞过,两岸的码头上车水马龙,百业兴旺。
“江东能有今日之富足,得来不易也!”杨旭感叹道,没有战争的威胁,整个天下都焕发出了活力。
不止是江东,还有中原、淮南。
尤其是淮南,魏吴对峙的六七十年里,淮南基本成了无人区,肥沃的土地被荒废,繁华的城池被毁弃,人口被迁走。
而现在的淮南已经重新焕发了生机。
绿油油的稻田一望无际,新的村落拔地而起,又因是处在运河的关键节点,江东、岭南的物资必从此而过,将淮南也带向了繁荣。
“王士治有大才也!”杨旭赞道。
其实他与王濬之间别没有那么大的裂痕。
当年的事早就被他抛之脑后,杨旭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且愚蠢之人,也明白王濬在大秦的地位。
有些人,即便身为太子的他,也动不得。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群足智多谋的僚属,司马望如此拙劣的离间计若能奏效,只能说明天下吴人了。
“也并非全是王濬的功劳,陛下开漕运、海运,建业成为中转之地,兼其地本就富饶,发展成今日,实属正常。”张华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