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再无人敢看他。
而钟会的目光有意无意飘向蒋斌,蒋斌赶紧低头。
“二弟,你我当初结拜时,可曾记得誓言?”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蒋斌赶紧回答。
钟会非常满意,“所以二弟不必惊异,你我兄弟其心,必能击退秦军!”
“兄长所言甚是!”
城下秦军已经开始攻城。
钟会的精力转向城下。
就在此时,他身边的两名亲卫忽然暴起,“杀贼!”
刀锋飞快的刺向钟会后背。
身边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两人是颍川子弟,钟会待他们宛如子侄!
谁也没想到,他们会背叛钟会!
钟会反应极快,以最快的速度,拉了一把最近的亲卫。
噗嗤一声,亲卫当即惨死。
钟会的后背也被划破,但也躲过了致命一击,返身,拔剑,白光暴起,血花飞溅,亮条手臂飞起。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灵活无比。
两名颍川子弟惨叫连连。
钟会却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豹子,“为何!为何!为何!”
整个人又陷入癫狂之中。
一口带血的唾沫飞到钟会脸上,“大势……已去,何必、拉着全、全城人陪葬?众将士,杀了此贼,回家——”
这声“回家”喊的异常嘹亮。
也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噗”的一声,他的喉咙被钟会的利刃划破。
“贼子!贼子!”钟会咆孝着,往日的名士气度荡然无存,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一个自负自傲的人,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最亲近人的背叛。
两名亲卫倒了。
但,周围人的愤怒仿佛被点燃了。
一个个面无惧色的看着钟会。
钟会拔出腰间第二把剑,而这柄剑正是蒋斌的蜀主剑。
两把剑在钟会手中,仿佛活过来一般,剑身上各有一道青芒吞吐不定。
此时此刻,钟会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而所有人也不敢相信钟会。
“疯了!”
“越、公疯了!”
城墙上地动山摇,仿佛某种东西轰然倒塌。
到处都是兵器扔在地上的声音。
就连钟会的督战队也放下了武器。
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洒在所有人头上,一片冰凉。
城门已经打开,秦军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城中,盔甲铿锵声中,有种无可匹敌的压迫感。
“兄长!”蒋斌换回曾经的称呼。
他忽然想起在汉中的时日,钟会背后有整个中原的加持,是那么的耀眼,而现在,他却如落水犬一般窘迫,纪律灰发贴着脸上,白衣上沾着血迹、污秽。
“叛徒!”
剑光乍起,雨幕之中爆出一团团血雾,钟会身边的亲卫接连惨叫着倒下。
他彻底疯了,肆意噼砍着身边所有人。
蒋斌捡起地上的一支长矛,“钟会,你败了!”
钟会被他的声音吸引,两眼血红的盯着蒋斌,提着两柄长剑就冲了过来,“你也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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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矛刺中,但钟会毫不停歇,一剑斩断长矛,另一把长剑继续刺向蒋斌,“死!”
避无可避。
利剑毫无阻隔的刺穿蒋斌腰腹。
钟会狰狞的大笑着。
蒋斌无比怜悯的看着钟会,忽然也痛苦的笑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然后用尽所有力气,将断矛柄刺入钟会的脖颈中……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支撑着,死在城墙之上。
但很快尸体就被前来抢功的吴军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