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尚一路高歌猛进,只要举起“秦”字大旗,在城下叫唤两声,城门便会乖乖打开。
就算不开门,罗尚带着甲士上前恐吓两声,守军也就投降了。
当地官吏和豪强还会献上财物、美女。
罗尚照单全收,一路大车小车向宛陵挺进。
主将如此,部下更是不堪,将军纪一股脑抛在脑后,一开始只是接收,后来便是索取了。
每个人身上都背的鼓鼓囊囊,一路走一路笑。
有宣义郎劝谏,罗尚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将士随本将出征,若无财货激励,安能舍生忘死?休要多言,否则以祸乱军心论处!”
宣义郎只有监督权,无法干预主将的决断,只得写成奏表,向上级汇报。
罗袭也怕事情闹大,“士卒得了财货,安有心思攻战?”
罗尚觉得也是,便财货收缴上来,装入大车,自称代为保管。
吃进肚东西再吐出去,自然怨声载道。
罗尚当众许诺:“攻破建业,财货子女任尔等取之,何必在意这些?”
士卒这才勉强聚集起一些士气。
到了宛陵,城门紧闭,防御森严,与之前的城池大不相同。
“城上吴军听着,大秦王师至此,速速投降,饶尔等一命。”
城上没有半点动静。
罗袭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宛陵已经是建业地界了,肯定会有精兵防守。
此时濡须大战的消息还没传来,宛陵守军不知道钟会水军大败。
无论怎么叫唤,城上都没有反应。
守城士卒眼神轻蔑的望着城下的秦军。
“敬酒不吃吃罚酒!”罗尚脸上挂不住,指挥士卒列阵。
不过士卒一路行来,松散惯了,眼看要啃硬骨头,全都无精打采。
只有身边八百余精锐勉强有个样子,清一色的铁甲,装备精良。
这些人都是跟随罗宪多年的老卒。
“再不开城投降,一旦城破,鸡犬不留!”罗尚拔刀,带着甲士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城池,连攻城的长梯都没带。
罗尚只是想去吓唬吓唬守军,
果然,城门打开了,却不是来投降的。
一将骑在马上,手持长刀,威风凛凛,冷冷的盯着罗尚道:“秦军威震天下,看来不过如此!”
“大胆,你可知某是谁?”罗尚话还没说完,那名吴将已经纵马冲来。
手中利刃带着一抹寒光。
背后十余骑皆持长矛,仿佛一阵旋风从瓮城中冲出。
冰冷的杀意让罗尚猛然间醒悟,“列阵、列阵!”
在罗宪麾下,他勉强能算一员骁将,背后有人撑着,自然胆气十足。
但现在罗宪不在,罗尚胆气去了一半。
敌将来的太快,甲士未及列阵,被已被突入阵中,接连撞翻数人,冲到罗尚面前,手中利刃泼风一般挥砍而下。
罗尚胆气为之夺,手中长刀迎了上去。
“锵”的一声,长刀连同头盔被砍飞,整条右臂都在颤抖,脑中嗡嗡作响,心中大惊,此人好大的膂力。
再抬头,只看见一双冰冷的眼睛,以及一片白光……
接着,吴将变成两个……
周处朝头颅被劈开的罗尚吐了一口唾沫,“呸,贼子安敢小觑我江东人物耶!”
向后招手,城中步卒杀出。
秦军顿时崩溃,始哄抢财货,乱作一团。
周处目光转向罗袭,战马人力而起,暴喝一声,声如雷震,“贼子休逃!”
罗尚的武艺还在罗袭之上,却连两个回合都没有撑到,回望身边,早已兵败如山倒,只有数百甲士保护着他且战且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