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将校破口大骂。
但骂人显然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境。
钟会忽然觉得杜预的意图不是许昌,而是自己!
距离天暖至少需要两个月,但吴军还能坚持两个月吗?
更何况还没到最寒冷的时候。
“秦军立足未稳,属下愿率一军前去冲阵!”蒋舒拱手道。
沉莹道:“末将亦愿往!”
能不能打,钟会最清楚。
别看秦军只有两三万人,但大部分都是骑兵!
这种天气,吴军步卒出去不是找死?
秦军一向以野战闻名天下,来的还是秦国第一大将杜预……
如果来的是别人,钟会或许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但杜预就不同了。
钟会若是没记错,此人出山至今,从无一败!
当然,若是把自己的五万精锐弄上去,不计伤亡,说不定能赶走秦军。
但这是钟会最后的底牌,如果在此地折损太多,回去怎么震慑江东豪强?
“闭城自守!敢言战者,斩!”
许昌城中,吴军一片唉声叹气,感觉这天更冷了,纷纷缩在一起抱团取暖。
钟会巡视诸营,越看越是心惊,吴军士气之低落,对严寒之畏惧大大超出他的预料。
此情此景,别说敌军攻城,他们自己都扛不住了。
“为、为何、何秦人不怕冷、冷?”营中吴军牙关打颤,窃窃私语。
“秦、人都是边地的蛮夷,出、出生就不怕冷,听说越冷他们就越厉害,冯飒大战知道不?司马昭二十几万大军在雪地里被拖垮了……”
“这么厉害……丞相岂不是也会……”
一句句言语传入钟会耳朵,让他更加烦躁,“拆除城中木堂,砍伐城中所有树木,宰杀军中战马牲畜,供将士取暖,粮食每日限量供给。”
既然不能退,不能战,那就只有耗下去!
城下。
杜预也冻得牙关打颤,秦军其实并不像吴军看起来这么不怕冷,不少战马被冻死,士卒也冻伤不少。
真正不怕冷的是羌人士卒。
为了震慑许昌吴军,才摆出一副不惧严寒的架势。
人的名,树的影,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钟会果然中计。
杜预这单薄的身子有些扛不住,每天抱着手炉,躲在马车之中,才坚持到现在。
不过为了钟会,还是果断的赶来了。
战争就是如此,时机稍纵即逝。
把钟会堵在许昌,棋盘上的优势便倾向于大秦。
攻不攻打许昌倒是其次。
“再添些柴。”杜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干柴填进去,火焰旺盛,杜预才感觉好多了。
“都督为何不趁钟会离城的时候突袭之?”周旨年轻气盛,不惧寒冷。
“二十万大军,我军攻之,胜负难料,钟会若死,江东权柄落入陆氏之手,内有陆凯,外有陆抗,江东固若金汤,江东难定也!只需缠住钟会即可。”
“如此说来,都督会放其生还?”
“不是放,而是我军没有留下他的实力,时间一长,钟会自会相处应对之法,此番吴军北上许昌,本就是失策,钟会精疲力尽,则无力攻打淮泗,江东错失良机!钟会之长在谋人,而非谋国。”
钟会从来就不是稳扎稳打的人。
周旨大笑起来,“钟会一向自负智谋冠绝天下,未想今日被都督所趁,可见其人不过如此!”
杜预澹澹道:“不可掉以轻心,钟会成名二十余载,自有可取之处。”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