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完全能够在陆抗赶来之前,把生米煮成熟饭。
“速迎立太子!”陆凯忽然感觉自己在与钟会的角力中完全落于下风……
当然,最主要的是陆凯野心并不大,很清楚自己当不了司马懿,也不当不了诸葛亮。
唯一的诉求便是在不损害陆家利益的前提下,尽量维护江东的格局。
孙皓曾问陆凯,“卿一宗在朝有人几?”
陆凯回曰:“二相、五侯、将军十余人。”
江东遂有甘宁奢侈、陆凯贵盛之典故。
在很多士族眼中,家族的利益当然凌驾在国家之上。
濡须口。
晋军如潮水一般涌来,旌旗遮蔽濡须水道,甲胃充斥山野,刀矛如芦苇一般无边无际。
其气势之盛,仿佛回到司马懿横扫辽东之时。
经过此战的洗礼,很多原本不是精锐的晋军也成了精锐。
司马炎更是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
他缔造的功业已经超过了父辈。
“城上吴军听着,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江东已为晋土,投降者不失封侯之赏,抗拒王师者,夷灭三族!”
数百骑兵在城下来回奔驰。
钟会在城楼上镇定自若,城内的守军也镇定自若。
濡须城中不是四万大军,而是八万有余!
在收编合肥溃兵之后,钟会实力迅速壮大,成为东吴最强大一股势力。
即便是驻守荆州的陆抗,此时也大有不如。
国难之后,必有盛宴。
“当年孙皓曾承诺平分东吴,如今形势,正应当日之言!此城交由孩儿驻守即可,父亲何不引军杀回建业?大业近在眼前!”饶是一向沉稳的钟毅,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他不知道钟会具体做了什么,却知道这场大战,正在朝最有利于钟家的方向发展。
放眼江东,钟会已经是唯一能抵挡司马炎长驱直入的势力了。
蒋斌、蒋舒二人眼中也闪烁着火苗。
如果以前他们对钟会半信半疑,现在则是五体投地。
三番五次绝境逢生,江东眼看就要落入他的囊中。
钟会摇头道:“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若以刀兵相争,当年吴军败于弋阳,某就可以挟孙皓而号令江东,之所以不为者,乃为人心也!此战,某力挽狂澜,江东还有何人能阻我否?”
蒋斌、钟毅皆叹服不已。
钟会要争的不是刀兵,而是人心。
这么多年的未雨绸缪,效果显着。
有时候钟会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成为诸葛武侯的潜质。
可惜,江东却没有刘禅这般的君主。
“城上守军听着,汝主孙皓已归降大晋,速速投降,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城下又在叫嚣。
钟会哈哈大笑,“司马小儿好生狂妄,来人,立吾之旗号!”
濡须城上,一杆杆“钟”字大旗立起。
这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竖起之后,城下骑兵的战马忽然惊声嘶鸣起来。
晋军的气焰为之一扼。
钟会负手立在城楼前,大胜呼喊:“安世我侄,别来无恙乎?”
数千亲兵也跟着大呼:“安世我侄,别来无恙乎?”
吼声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