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仿佛波浪一圈一圈的燃烧着,如同潮水涌向远处连绵的金山山脉。
此时的金山仿佛真的是金子做的。
秋日中,到处金黄一片。
霎时间山腰上燃起了大火。
无数飞鸟从林中窜起,在天空中盘旋不去,发出一声声悠长的哀鸣。
一只浑身冒着火焰的黄羊从山火中跌跌撞撞的窜出,没跑几步,便栽倒在杨毅的战马前。
热浪滚滚,黑烟直冲云霄。
战马不安的打着响鼻。
“这是金山附近最后一块草场,置鞬落、罗日律守不住就只能远遁极北之地,与坚昆人争夺草场!”火光中,赵雄满脸狰狞之色。
“未必,两部虽屡遭我军重创,仍有十万以上骑兵,绝不会放弃这块肥沃的土地。”夏侯栩驱赶战马,走到杨毅身边。
“十万骑兵却畏我等如虎,鲜卑人皆是鼠辈!”李庠不屑道。
杨毅的五千精骑进入漠西草原之后,鲜卑人一开始并没当回事。
随意拍了两万骑兵前来围剿。
却被这五千龙骧营一战而灭。
为了震慑漠西诸部,人头还被堆成了京观。
四人虽是第一次领兵,但军中有很多跟随杨峥从西平崛起的老部下,装备精良,人皆三马,战力强悍。
后方有姜伐野策应。
前面有尹春为他们铺路。
初生牛窦不怕虎,四人全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勇猛精进,骑在漠西鲜卑头顶上暴揍几次,阵斩七八千人,俘虏两万余,漠西鲜卑才意识到来者不善。
又玩起以往的套路,避而不战。
但这股骑兵却早有了对策,放火焚烧草原。
直接给漠西鲜卑断子绝孙。
鲜卑人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除非真的远遁极北之地,去跟坚昆人丁零人抢地盘。
“漠西鲜卑这几年在西域称王称霸,诸国纷纷进贡,日子过的如此快活,岂会再去极北的苦寒之地?依我看,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定是在积蓄力量,准备一场决战!”杨毅沉声道。
受母亲姜阿怜影响,杨毅小小年纪在羌人中拥有极高的声望。
跟随而来的羌骑,人人愿为他效死。
一场场的小胜,不断堆高他的威望。
“那就太好了,省着我们再去找他们!”李庠吐了一口吐沫。
赵雄哈哈大笑,“所言极是!”
夏侯栩温声道:“我军远来,不可轻敌。”
秦国国法军法森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弄不好,几人的军事生涯就可能到此为止。
这几年士人的力量不断崛起,目光炯炯的盯着将领们,谁犯错就弹劾谁。
杨毅倒是不怕有人弹劾,却怕让杨峥失望,更怕他的母亲失望。
“父王常言,小心使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话刚说完,就见十几骑从南面奔来。
这些骑兵的打扮不是龙骧营的,而是轮台镇抚司的,其中几人高鼻深目,明显是西域胡人。
“出了何事?”杨毅迎了上去。
“禀将军,置鞬落、罗日律联合乌孙、龟兹、疏勒、康居等七国,合兵十七万,欲攻打我西域长史府,尹都督请将军南下高昌暂避。”
“十七万人!”李庠兴奋的怪叫了一声。
“正是,近几年西域苦寒,鲜卑人欲活着度过寒冬,只能攻我高昌。”斥候恭恭敬敬道。
就算杨毅不烧他们的草原,鲜卑人也很难撑过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