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九年的年景还不错,三月一场大雪之后,气候恢复正常,陆陆续续下了几场雨。
河水充沛,一些下等田变成上等田,上等田更加肥沃。
很多百姓在耕种完自家田地之后,积极垦荒。
山地种桑麻,滩涂围成鱼池,草地变为牧场。
关中大地鸡犬相闻,阡陌相连。
到处是奔跑欢笑的孩童。
曾经的鲜卑人羌人胡人匈奴人都渐渐淡化了,说一口纯正的汉言,穿着汉服,住的房子也是汉家庭院样式。
不想汉化当然野心,只能一辈子停留在待归阶段,田税比治民高了两成。
子孙不能读书科举,也不能入青营,即便从军,除非有先登斩将之功,不然一辈子都是士卒,十二转军功减半。
种种措施调节之下,诸族不知不觉就汉化了。
只有长安城里的一些遗老遗少,还在保持匈奴、鲜卑的老传统,给房子不住,要在院子里搭个帐篷,别人均的田耕种,他们的田种草放羊……
不过这些人注定会被淹没在时代的浪潮之中。
他们的下一代一出门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全是汉家风土人情,身处如此大环境,不转变也是不可能的。
杨峥对孩童极为重视。
在长安设立抚恤院,隔一天提供一次肉汤。
趁着吃肉喝汤的时候,宣义郎们开始说书,各种故事中塞满了私货。
什么秦王是天降圣人,解救受苦受难的草原牧民和中原百姓。
什么两千年前,大家都是一家人,同饮黄河水。
不是简单的说教,而是融入各种如童话般的故事之中,绘声绘色的演出来。
宣义令韦竺专门负责此事,将写好的故事送给杨峥审批。
杨峥根据后世的经历,增加更多的趣味性。
青营变成了一个儿童组织,选拔出的优秀孩子,不管什么族群,送往太学深造。
而太学变成一个综合性的大学。
杨峥也加了不少私货,儒学虽然还是主流,但占比却在减少,算术、医学、炼丹、格物的占比在暗中增加。
在这方面皇甫谧和嵇康都是大牛。
张斅、杜宽也颇有著述。
远在西域的冯琦,不知怎么诓骗了一些学者过来,背着厚厚的书袋。
秦国稳定,天竺的僧人也增多了不少。
不过大多聚集在姑臧。
姑臧成了学术、思想之渊薮,东西南北,各种文明在此碰撞。
儒家原本不屑与这些邪门歪道交流,但在杨峥的坚持下,杜宽、张斅带着一批儒士加入其中,与西面的学者展开思想碰撞。
杨峥觉得任何一种文明只要固步自封,就是走向衰落的开始。
即便这时代,华夏文明站在顶峰,也需要睁眼看看别人。
热情最高的是天竺僧人,能从天竺不远万里而来,岂是凡夫俗子?
几乎都是天竺的学者。
到姑臧一年左右就能熟练掌握汉言,能说会写,大批量翻译佛经。
最出名的是竺佛图澄,天竺人,九岁在乌苌国出家,两度到罽宾学法,学成之后游历西域诸国,名震一时,有弟子近千人,在西原备受推崇,号为“神僧”,后从河西走廊入姑臧,与张斅、杜宽、西域学者辩法,名噪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