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之后,陇右的局势逐渐紧张起来。
蜀军在汉中这么大的动作,自然瞒不过郭淮与邓艾。
斥候细作遍地乱窜。
有去南安的,有去汉中的,有去天水,也有试图渗透金城西平的。
嘉平三年五月,司马孚回镇长安,几乎是同一时间,姜维领虎步军进入汉中。
北面胡奋打出南下讨伐蜀军、支援前线的旗号,聚兵于媪围,再召匈奴、鲜卑、羌胡两万余众。
金城的形势微妙起来。
虽然明知胡奋是虚张声势,但杨峥不能不集中全部精力应对,五月下旬,尽起亲卫营、骁骑营一万一千精锐入允吾,也打出讨伐蜀军、支援前线的旗号。
这一年多以来,金城郡到处都在挖和建。
土丘、沟壑、石垒、关卡层层叠叠,从北到东,从东到南。
几条进出要道上,修建了一长串的坞堡。
别说邓艾、胡奋,就是杨峥自己看了也觉得恶心。
“属下以三千掘子军配以五千俘虏,辛苦一年,方有此等效果!”张特站在土丘上笑道。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甚妙。”杨峥也笑了。
掘子军是邓艾的,坞堡战术也是邓艾的。
也不知道邓艾看到后,有何感想。
笑完之后,杨峥道:“不过还不够,以石垒、鹿角、壕沟向前推进,方向围困邓艾的坞堡!”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叫积极防御,不主动开第一枪。
不就是比谁会挖地吗?
现在的杨峥也不虚胡奋与邓艾了。
金城、西平、河曲、西海,加上一部分的高原,杨峥下辖领土其实不少于凉州和雍州。
只不过经营时间尚短,人口略有不足。
今年才勉强突破三十万。
但拜杨峥、鲁芝、杜预搭建的府兵、屯田系统,杨峥能完全调动这些人口,形成合力。
雍凉人口虽多,但胡奋与邓艾能调动的人力其实不如杨峥。
这便是制度上的优势。
有优势就要拿出来用。
真把杨峥逼急了,一道军令,境内男女老少人尽皆兵。
张特听完杨峥的话,忍不住一愣,旋即对杨峥恭敬拱手:“领命!”
金城郡顿时又忙碌起来。
所有府兵处于战备状态,集结在各折冲府。
屯田中的青壮奴隶配合掘子军,开始土木石作业。
北面和东面,不断向前推进,抵进胡奋的营垒与邓艾的坞堡。
杨峥领亲卫营入榆中。
站在城墙上,向东眺望,就可以看见邓艾的七座坞堡,仿佛七匹饿狼,蛰伏在晨曦之中。
“求将军赐名赐字!”没想到龚飞稚见到杨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些。
青营形同杨峥的子侄,但賨兵们也如杨峥的小弟一般,从陇西开始便忠心耿耿,每有血战,皆挡在前面。
随着地位的提升,龚飞稚、罗虎子、鄂山石这些名字就有些不合适了。
不是野鸡虎崽儿,就是山里的石头。
都是一些小名。
“龚羽、字翼武。”这些天找杨峥求名求字的人不少,所以准备了些。
“多谢将军!”龚飞稚大喜。
一旁的罗虎子眼巴巴的望着杨峥。
“罗虎,字翼威!”
“噗通”一声,罗虎子双膝跪地,给杨峥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起来。”杨峥扶起这生猛而腼腆的壮汉。
既然他二人有了名和字,杨峥顺便也给鄂山石、朴进、杜河弄一个,御下之道,不外乎一碗水端平。
“鄂山字翼远,朴进字翼展,杜河字翼长。”
三人还在颇岩谷,龚羽代为致谢,“多谢将军!”
就在此时,远方马蹄声轰鸣。
一条黑线在山峦之下显露。
宛如潮水般汹涌。
人喊马嘶,长矛、长刀在晨光下泛着白光。
“南安羌骑!”龚羽沉声道。
“令掘子军与奴隶暂避,蒙虓领骁骑军接应。”
“唯!”蒙虓与十几名亲卫同时领命而去。
掘子军与奴隶本来就处于壕沟中,骑兵难以攻击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