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冷冷清清的熹宁宫当即成了热灶,大热天的没有通勤班车,登门恭贺拜访的却络绎不绝,好听的话儿上赶着说。
众人得了消息,愉才人如今是超级大忙人。
上午在栖霞宫跟着恬妃学琵琶,中午要陪着帝妃二人用午膳,下午回熹宁宫后接着练琵琶。
晚上保不准还要上夜班。
所以都趁着傍晚前不那么热又不算太晚的时间扎推来访。
“苟富贵勿相忘”的方常在冒着蒸腾的热气赶过来庆贺。
对方常在,愉才人以前还当她是朋友,如今装都懒得装,客气而又很冷淡。
墨玉放下瓷碗,又端起茶杯,“那娘娘就喝点红枣茶。”
“行吧。”和妃勉强地就着茶杯喝了几口,却直接全都吐了,咳得厉害。
墨兰一愣,这可不是娘娘平日里说话的口气。
今日姜常在陪着她一样一样地看皇上送来的赏赐,命宫女们帮着把赏赐都用起来,满眼真诚的欢喜,暗暗叫她感动。
独居在紫竹苑的范才人的想法跟她截然相反。她这一胎是特意用了助孕的方子才怀上。
这种味道她终身难忘。
原来谢贵人傍晚约了端才人一起赏荷。结果端才人的宫女凝香在岸边没站稳不小心崴了脚,情急之下拉了端才人一把,导致端才人撞到了谢贵人身上。
端才人:“和妃娘娘,臣妾是被凝香推了一下才撞到谢贵人身上的。”
江月白抱着类似的想法送了份不轻不重的礼,混个场面上的和谐。
那是父亲的妾室送给娘亲的枕头,害得娘亲多年无孕,妾室倒是三年抱两。
离开后方常在的贴身宫女晓燕愤愤不平地说道,“小人得志猖狂得很。”
说完把杨柳腰扭得飞起。这后宫么,宠妃就要有宠妃的样子,不然让人感觉心机还怪深沉的。
“让僖嫔进来,”和妃脱口而出,又立马想起嘉宁妃得话,什么都不比腹中的孩子重要,“跟她说本宫受不得暑气,身子困乏难受,已经歇着了。”
想想她那骄横跋扈的模样,如果代管宫务怕不是要上天。
毕竟每年在水边玩耍不小心身子一歪掉进池塘里的人很多。
墨玉一听就炸裂了:“亏你还跟我一起伺候娘娘这么多年。娘娘是那种爱管事在乎这些的人吗?”
她心里清楚,既然想要依仗恬妃,替恬妃争夺皇上的宠爱,就绝不能怀上孩子耽搁时间。
对自己多有照拂而不失尊重,从未有居高临下的高傲。尤其是前几日为自己出头,打击了春柳的嚣张,为她保住了最后一分尊严。
愉才人脑子很清醒,并没有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吹捧冲昏头脑。
端才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凝香,“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帮谢贵人害我?”
压根没指望这点小礼,就能够混上交情。功夫在平时,也在机缘。姜常在跟愉才人同一个宫,又有前几日雪中送炭的情分在,就大差不差。
墨兰担忧道:“这宫权一当给出去,只怕日后就要不回来了。”
墨玉一听这话着急了,“娘娘.”
内心底到底羡慕愉才人跟了个好主子,自己跟的孟婕妤就不怎样。
墨兰:“恕奴婢多嘴,娘娘如今有了身孕,后面其他人知道了,怕是坐不住的,定然想要算计。可得要万事小心。”
听到自小跟着自己的两个丫鬟拌嘴,和妃扑哧一笑,“以前不知道权力的好处,身子又不好,所以不爱管事儿。如今有了管事的机会,尝到了权力的好处,说直接撒手倒是也有点舍不得。”
谢贵人不是热灶,端才人也不是。
实际上,这就是愉才人的内心世界。
皇上子嗣稀薄,甄婕妤跟嘉宁妃能不能足月生产还是个未知数。就算她们全都顺利生下来,自己的孩子也能排上第三个,晋位肯定少不了。
现在两人平起平坐。嫔位之下的位置,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保不准,过几日封个贵人当当都有可能。
凝香哭道:“主子明明就是这样吩咐奴婢的。奴婢没办成,你不能替奴婢求求情吗?但凡主子替奴婢求情,奴婢也不会供出您来。”
想躺平的和妃,傍晚时候却不得不起床营业。
指望皇上多些宠爱的可能微乎其微,与其看重宠爱还不如抓住每一次怀孕的机会,努力晋位,把位份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