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局平,都出了石头。
又一局平,都出了布。
就在气氛烘托到了最高点时,三个人都是满脸笑容,正准备做最后一战时,外面传来通报:“皇上,陈相已经来了,正候在殿外。”
江月白转过身,颇为遗憾地说:“很遗憾,只能下次再决出胜负啰。”
李北辰笑着点点头:“你先去侧殿休息会。一会儿陪朕用午膳。稍后再战。”
徐福海垂着头,憋住笑。“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江月白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李北辰突然起身,将她揽入怀中,附在她的耳边:“月儿,有你在真开心。”
“臣妾也是,也很开心。”江月白甜甜地笑着。
领导满意是最大的肯定。
“那臣妾先去隔壁了。”
她瞟了眼桌上的话本子。
李北辰抬起她的下巴,四目交错,江月白眨巴着眼睛,眼睛里满是坦荡。
倒是李北辰先不好意思。
他转身拿起桌上的话本子,放入江月白手里,“正好看看都写了些啥。”
“谢皇上,”江月白把话本子捧在手里,看到题目,惊讶万分,自己竟然成了话本子里的女主。
江月白抱着话本子落入陈相的视线,后错身而过。
陈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今日一见,既与晋王大婚那日的昏迷中奄奄一息不同,也与魏王大婚那晚华贵大气不同。此时笑靥如花,灵动得只是个活泼轻快的少女。
这个时间竟然出现在勤政殿,而且看她走的方向,不是离开而是去偏殿休息。
隐约间有股好闻的淡淡清香,随着她的衣袖飘散开来。
令人心旷神怡。
心下暗道,看来女儿在宫中遇到真正的劲敌。
进屋之后,李北辰喊徐福海给陈相上茶。
陈相微微抬眸,瞥见了陛下舒展的眉眼,心里松快了许多。毕竟这些日子烦心的事情太多了。
他正要奏事,却被李北辰止住:“陈相,来,陪朕下会棋。璟妃刚走,这是她未下完的棋局,不如由陈相来替她下完这局。”
陈相一愣,知道皇上定是话里有话,便领命坐下来:“微臣棋艺退步,已经不堪大用。如若下得不好,请陛下原谅。”
李北辰“嗯”了一声,抬起眸子。
“璟妃刚刚也如此说。只是她天生聪颖,棋艺又是陈相你和国手梅东海这样的高手教的,却总下烂棋,未免可惜。陈相,轮到你下了。”
陈相明白了,璟妃在宫里闯祸了,下了步皇上容不下的臭棋。
他扑通一下跪下,连连叩首,“小女亭玉自小聪明伶俐,被臣和内人过于骄纵,若是在宫中犯错,是微臣教女无方,请皇上责罚微臣。”
李北辰捏着手中的黑子,面色深沉,半晌没有说话,也不叫陈相起来。
陈相再也无心谋划如何为女儿除掉江月白,而是为女儿的当下忧心忡忡。
终于等到从上方传来的声音:“陈相,轮到你落子了。”
陈相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凝视着棋盘,片刻后,落下一子。而后俯下身去,不敢直视天颜。
只听见李北辰一声冷笑:“没想到陈相落子与璟妃同为一处。果然父女同心。”
“臣,臣和亭玉都同心于忠于陛下。”陈相额头上滚落下来大颗汗珠。
李北辰随手落下一子,如此前一局一模一样。仅此一子,便定了胜负。
然而,这本就是陈相的算计。
以退为进,让皇上出口气。使得自己显得笨拙,而不是老谋深算。
只有看上去对皇上毫无还手之力,随随便便就可取了性命,才能有博得皇上原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