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们出院了(1 / 2)

抗癌的日子 ym008 3300 字 8个月前

人性之中最可悲的一件事,就是我们如果遇到不测,就忙着去悲伤,就去拖延,就不去好好地生活了。甚至,每天都去梦想着在自己身上会发生奇迹,或者梦想着自己会是侥幸者。

我很庆幸,庆幸我能够脱离梦想和臆想,凡是违背科学的奇迹和侥幸在我的身上基本不存在。奇迹、侥幸那是万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从不奢望。

由于床位的紧张,我们还没有康复就出院了,爱人身上挂着两只引流瓶深深地藏在大外套里,淡红色的腹腔渗出液还在倔强地往外流淌,千头万绪的绷带缠着一尺多长的伤口静静躺在整个胸前和上下腹部,等着刀口长好拆线。这些后期恢复都是需要在家里静养,然后,通知我们在规定的时间再去医院分别处理引流口和伤口。

什么时候去拔引流管?

什么时候去医院拆线?

我已经能够接受的既成的事实,那就是我们是已经判了死刑的患者。我们到底能活多久,那是老天爷的事情,不是我们老百姓所能控制的,更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事情。这是克服随之而来的任何不幸的第一步,必须能够接受最坏的情况,就能在心理上让我们发挥出新的能力。

忧虑!最大的坏处就是摧毁我们集中精神的能力,一旦忧虑产生,我们的思想就会到处乱转,从而丧失做出决定的能力。如果我们有担忧的问题,必须做到下面三件事:

1问我们自己:可能发生的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2如果你必须接受的话,就准备接受它。

3然后镇定地想办法改善最坏的情况。

通知出院了,各方的亲人们在询问出院的方案,儿子时刻等候我的消息,什么时候接爸爸?怎么接爸爸?在哪里路口的停车位接爸爸?我一口回绝,每个人都干自己的事情去,不用操心接出院的问题。多少年,我和爱人都是顶天立地的超能父母,从来不去依赖别人和指望孩子为我们干些什么。

特别这段陪伴住院的时间,2多天,我们经历了太多的惊吓,还看到病友们的苦痛和无奈。人生任何时候没有比在医院里见识的多和成长的快。我装着坚强,真的装着装着,我真的很坚强了。

出院前一天,我把生活用品分三批拎回家。在最后的一晚上,我睡过的被子早早起来打包后就赶紧地送回了家。出院那天,我就等着办理出院手续就行了,然后,两手空空的扶着爱人一步一颤巍的走回家了,没有打的,没有让儿子接,短短的1分钟路,我们走了半个小时,权当术后锻炼了。

我们一步一颤地在寒风中踱步,我们每个人的风兜(风帽遮着我们每个人的半个脸,我们俩都没有说话,他在想什么呢?我是在想,我们再老一些,大概就是这样的景象吧,像很多的老人图片那样,夫妻俩老人在夕阳下蹒跚的脚步,或,俩老人在落下的金黄色的杏叶路上互相搀扶的背影。

爱人一辈子是妈宝,一辈子受到太多哥哥姐姐们的关爱和关怀,他的情绪是他人生的主基调。记得我年轻的那时和婆婆住在一起的时候,公公婆婆都是随着他的情绪、高兴而跟着高兴,跟着他的情绪生气、公婆而大气也不敢吭地一边儿呆着。这是历史的沉淀,这是历史背景造就的人,造就的一生的性格,我没有异议,只有包容。可是也有办法躲避一些情绪,那就是离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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