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灵香将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刺史夫人不禁有些诧异——这小姑娘才多大年岁,不仅医道了得,竟还能坦然安顿诸般事宜,真真是不得了呀!
一听说刘刺史所患不是痨病,刘忠刘夏二人皆是大舒了一口气,刘姚氏更是焚香高拜,告谢祖宗庇佑。
正当这一家子高兴之际,灵香却不知去向,只留了一封字条,详尽地阐明了如何给药。
而一同不见的,还有辛夷。
这倒是怪了,来一阵风,去一阵风,这二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诧异归诧异,可刘夏却并未深究。虽说父亲病因已明,也有方可医,可大姐的反应却令他疑惑。
虽说刺史夫人明言不许将父亲病了的事情告知大姐,但又如何能万无一失呢?保不齐哪个婆子女使的嘴碎,闲来无事说了出去也未尝可知啊。
再就是即便当真不知父亲病情,可在收了那个包裹后,为何半丝回应也没有?便是身边的贴身女使也没遣来一个。
里头可是她亲手绣的荷包啊!
刘夏百思不解,可一时也想不通,便决定夜里去问个究竟。
约莫着三更天,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刘夏自屋内悄悄地潜了出来,躲过了府中的看守,稍稍绕了个远,便到了刘大小姐的院中。
这一路也算是驾轻就熟了,毕竟小时候他可常常这样做。
别看刘夏如今一板一眼的,小的时候可是个淘气的,常常犯下错事被罚跪祠堂。而每每被罚时,他又总是能够悄悄溜出来,然后在刘大小姐的院中躲上一躲,待到家里人都急得差不多了再跑出来,便能躲了罚去。
毕竟刘夏是刺史夫妇老来所得,又曾经历苦难,可是宝贝得紧呢。
刘大小姐的院子还和以前一样,满是花花草草,只一个秋千很是安静地悬在那,动也不动。刘夏小时候最喜欢这个秋千了,每每来时候总会央求着刘大小姐推他玩耍。
可刘夏却也不过是一个恍惚,便回过了神。
现下可不是追忆往昔的时候。
只见他翻过廊下的栏杆,又猫着身子躲过了婆子女使的窗子,虽大步流星,却并未发出丝毫声响。
“布谷布谷……”一声杜鹃啼叫,这是小时候刘夏与刘大小姐的暗号,可怪异的是,等了半晌,也不见刘大小姐的房门打开。
“布谷布谷……”刘夏无奈下又叫了两声,可房门依旧一丝动静也没有。
这便奇怪了,虽说现下已是深夜,可自己这个大姐他是知道的,绝不是那等睡得死的。
难道她不再屋中?
刘夏自发间抽出木笄,轻轻撬开门内的木栓钻了进去。
屋中漆黑一片,只一道道月光自窗缝钻入,斑驳在地上、墙上、座椅上,却不见半个人影。
怪了怪了,大姐这个时候能去哪呢?
正当刘夏疑惑之时,一道掌风袭来,伴随着猎猎声响,直奔刘夏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