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将天地两重阻隔击穿,便可彻底返回先天,而白须陀,自称半个先天,如此强手,他怎能匹敌。
除开修行境界不谈,白须陀在武学上的造诣也比他强上不少,一对千锤百炼的铁掌,甚至能硬接重矛巨斧,有噼金裂石的威能。
不过武学上的造诣不能弥补这帮秃驴在战略和组织上的无能。
以关外而论,大约数个大郡之间有一个实质性的统帅,勉强指挥的动麾下的部队。
其内的物资转运和指令传达,缓慢无比,组织臃肿不堪,杂乱无章。
教门的人之中,成色复杂,多有恬不知耻之辈,贪墨横凶之事屡见不鲜,他就见过教中人强抢民女的事。
这等局面,说大乘军是世道的救世主,理智尚存的人万万不能相信。
他们只是这片土地愤怒的实质化,燃烧过后,只能留下一滩灰尽,不能重建一个新的屋子。
站在本地帮会苇帮的角度来看,几方堪称是火中取粟,纯纯大冤种,战略上一无所获,凭空得了一个爹。
现今上游的鱼庄已经是北骑帮的人马盘踞着。
这等常年从事劫道的贼子,当然不懂上游的鱼庄和基地有多么重要,完全是暴殄天物。
不但如此,城内也有了这帮土匪的巢穴,乱象四起,各类惨剧频发。
“这特么的还不如从前呢!
聂真感叹,这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当初他把控城内的水运,与豪族渐渐走到对立面,上游的渔帮也暗中与豪族连结,这等情形之下,只好投了大乘军。
彼时的大乘军应允为他铲除渔帮,结果却让北骑帮鸠占鹊巢,他现在的实力不但没有增长,反而在大战中持续的损耗掉。
他几次三番想要跟白须陀等教门中人商议,其实他若能完全占据芦苇泽,对大乘军同样是如虎添翼,但是这帮人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实在憋屈。
不但如此,他帮内的事务也是每况愈下,今年如此形势,几乎一整年帮内没有进账,资金困难至极点。
随着烽火遍地,各方除了军火武器的运输,正常的商业运转全部停滞,各大城池城门紧闭,瑟瑟发抖,许多豪族都逃往山上的坞堡,人人自危。
尤其冬季来临,河水冻结,所有水面活动停止。
一种离心离德的氛围在帮内弥散开来。
他的帮众之中,大批的水手和船夫全是教门的信民,甚至上层之中,也有信众。
自从他与教门颇有微词之后,帮内许多帮众对他有意见。
不过他也是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早看出来哪些人不满意他。
身边的崔理就是其中一人。
“该如何是好?”
聂真满心惶惑,今日的局面可说是苦苦支撑,他不能与教门翻脸成仇,只能虚与委蛇。
帮内的手下离心离德。
帮外的飞贼马匪虎视眈眈。
与教门中人同样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流民更是猖獗,入城之后俨然当了自己家,强抢民宅民资的事情无可制止,不断的欺压当地的百姓,聂真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见此也不能不愤怒。
不过他聂真和苇帮在本地人的眼中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叛徒,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戳他的嵴梁骨。
跟这帮虫豸在一块,怎么能搞好苇帮??
但他却完全不敢反抗,只要白须陀还在,城内就无人胆敢反抗这个高手。
“他妈的,住在城里还没住在山上的舒服……”
聂真心底暗骂。
煎熬,
真的煎熬。
他现在想山上那帮人换。
可惜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