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遗书(2 / 2)

……

入夜,

里院的屋内,卢野清点了一下宋老头留下的东西,这才知道这老登这些年敛财敛得堪称是丧心病狂,简直是报仇雪恨一般。

拢共能有三万多两大额银票,都是大离官方的银号,只要大离还没倒,那就能取出来。

此外还有上几大千两的散碎银两,各种各样的藏品,估计也是值老鼻子钱了。

尤其是磨刀堂里收藏的刀,要是能卖出去,定是一笔巨款。

很难想象在这城池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敛的这么多银子。

但这些遗产之中,令卢野最喜欢的是一样东西。

神血丸。

这是封府医师特质的药丸,对换血境的强者有大用。

这到底是封不惧送的那一颗,还是别人送的,卢野已经不得而知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现在已经是他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在心底将目前武馆的战力暗暗盘算了一下。

除了他本人已经达到换血的境界以外,只有厉洪达到了练髓的境界,上官泉则是练脏大成,刚刚摸索练髓的道路,其余的人,稍有实力的都在锻骨和练脏之间打转,再往下,只能充当杂兵。

一堆宝宝……

卢野一时叹息。

拿出临走前宋老头给自己的包裹,看看里面有啥。

首先是一本缺月九斩的刀谱,还附上了宋老头自己的数十年的刀道心得和理解,心得比刀谱本身还要厚,算是这老登难得的善良了一回。

接着,卢野从包裹里翻到一张面具,这面具制作相当精良,弹性极好,戴在脸上,没有丝毫不适。

卢野看了看镜子,脸面上一刀触目惊心的刀疤,看来是宋老头行走江湖时用过的东西。

面具上附着一张纸条,是写给卢野的,上面写着:若事不济,可戴此面具,持我信件,前去长空城东城何记老巷衣铺寻吾老友鬼叟。

“鬼叟……”

这名字听起来不管怎么说,都不像是正经人会取的名字,尤其这老登说的如此神秘,真是勾起了卢野的好奇。

他拿起宋老头说的信件,总共有两封。

一封上写着:玉枫吾儿亲启。

另一封皮上则写着:字奉鬼叟兄钧鉴。

卢野略作思索,打开那封写给鬼叟的信件,上面写着:

字奉鬼叟兄钧鉴:

自遭逢大难,自离门墙,尔来三十有余年矣。三十余年来,终日沉迷杯中之物,仓皇狼狈,懵懂度日,妻离子散,众叛亲离,个中滋味苦况实难与兄一二详说。

至今每每寻思我教中大戒:娶妻生子、开道收徒,都深觉此为至理真言。我辈中人,乖张多疑,刻薄无情,唯离群索居,孤独终老尔。

当兄得阅此信,弟早已魂入道山,不复在世矣,唯一挂念,万望吾兄可代为照料。

持此信者,为吾入室亲传爱徒卢野。此子幼有奇气,天资卓绝,出类拔萃,实吾生平仅见。于刀道之中,更兼盖代奇才,虽只年约双十,已能自成一格,吾不能及也,吾兄若能好生照料传授,他日当知吾所言非虚。

此世已矣,吾虽有恨,亦不能不知往日不可追悔,来日无所希冀。含恨而终,岂非我辈匹夫十之八九难逃之命运也?际此冷酷世道,时思往日岁月,与兄并肩作战之日,方堪慰藉吾心。惜乎若欲相见,唯来世尔,万望吾兄珍重此身,多加餐饭。

落款处写着:舞阳宗弃徒,疤刀。

……

“舞阳宗……”

卢野首次对这个宗门感到好奇起来,看来宋老头曾经是此宗内的弟子,后来‘遭逢大难’,才‘自离门墙’,终日沉迷杯中之物。

不过卢野从未听过这个宗派,这当是一个秘密宗派,派中人都刻薄寡恩,性情乖张,所以教中才有不得娶妻生子收徒的大戒。

卢野拿起那封写给宋玉枫的书信,不过他没有打开,最终将它放了回去,他不愿再揭开这老头此生最沉重的伤疤,算是给了他稀里湖涂,一地鸡毛的一生最后一点体面。

“宋老头,姑且给你留点面子吧。”

只是这信,当如何送到宋玉枫手中呢?

想到这里,大门忽然被敲响,卢野将门打开,竟然是石牛。

“卢……卢师兄,不是……馆主,有什么吩咐吗?有的话随时差遣。”

他这是习惯性的动作,从前宋老头在时,总是时不时喊他,现在卢野来了之后一直没叫他,因此颇不习惯。

最让他习惯不了的,是当年那个与他一起在棚户区刨食的卢野,在短短的几年之间,跨过了如此巨大的距离,成为道场的主人。

这对于当年穷困潦倒的他们来说,是何等的天方夜谭。

卢野拍了拍这汉子的肩膀,笑道:“好兄弟,我对你没有吩咐,好好去睡吧,明天会很难捱。”

这时楚惜月也进来。

一段时间不见,卢野没想到她已经憔悴至此,如果不是自身的底子足够好,只怕连最后的一点风韵了没了。

“你去给我把不易叫来。”楚惜月说道。

“……”

卢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个头,不一会儿,封不易匆匆赶来,就在卢野的目光之中走进了楚惜月的屋子。

“……”

良久,封不易走了出来,看见桌上的药丸,道:“这是我送的那颗。”

“……”

早该想到了,看来当初这老头既拿了封不易的东西,也拿了封不惧的东西,最后却让左汉顶了大雷。

虽然他只是想着让左汉表个态,稍微1站个队,却没想到这位弟子天真的很,老实不客气,在封家的争斗之中充当马前卒,最终身死。

不过,宋老头刚死,封不易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以前没关系,但卢野现在是此间主人,不能不过问。

“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师娘失足进了艳玉楼,是逼不得已,后来嫁给宋师,却不敢将家人接过来,你也知道宋师的脾气,于是只好由小弟我代为安顿,方才我们是商量楚家的事情,信不信由你。”封不易看见卢野奇怪的眼神,只好自我辩驳。

卢野点了点头,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在意这件事。

“卢师弟怎么忽然又回来了?说真的,其实你走了也好,没必要再继续死守下去,咱们血战盟败亡只是迟早的事,只是我们不能退,唯有死战。”封不易叹道。

卢野笑道:“我不信你封不易会束手就擒,快说吧,有什么计划。”

封不易沉声道:“这趟不同,希望咱们能看到后天的太阳吧,今天夜里,几大家族和武馆会聚在一起商议明天的事情,你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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