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两翼的封不易和孔岳,分别是一刀一剑,在人丛中不断厮杀。
一个人的刀法往往透露出其秉性,封不易的刀法堪称是张弛有度,精妙的手法层出不穷,每一刀都是最省力的方式,长刀挥动之际,总有人应声倒地而死。
孔岳的剑则用的更像刀,每一剑都专走刚猛的路子,中剑者无不被巨大的力道击得抛飞。
至于殿后这边,则是另一番景象。
周凯在人潮里专心杀敌,身边倒下了不少战友,不一会儿他他颇便感到疲惫,此时有两个练脏正在朝他猛攻,一时间难免有点左支右绌。
忙碌中,他偷眼瞧了瞧卢野这边的状况,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连忙专心杀敌。
卢野这时正端坐马上,身形板正,他的桩功是化境级别的,说是黄钟桩的范本也不为过,虽在颠簸的马背上,却仍能维持住不动如钟的境界。
四周的土匪刀法剑法落在卢野眼中,堪称稀松,他纵马挥刀,每一刀都能准确的命中要害,地上死者相枕。
两个身穿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不合身锦缎衣物的练脏匪徒拍马冲来,这些人也是杀疯了,两眼血红圆睁,好比两颗大灯。
卢野微一扬手,左手吐出一丛蓝汪汪的银针直接朝左面那贼人的脸面洒去,此人立即捂面低头躲过。
就是这个短暂的时刻,卢野一抽马头,胯下精悍的动物立即窜了出去,一刀劈往右侧匪徒的头颅。
土匪连忙举刀封挡,岂知卢野的刀法变化多端,立即贴着他的刀刃卷往其手臂,犹如游龙一般。
土匪大为惊骇,连忙翻刀阻止,但却轻易被荡开长刀,致使空门大漏,卢野瞅准机会闪电挥刀疾斩,立即撩开了他的左肋,鲜血立即喷出。
左边的大汉这时才纵马飞奔而来,卢野暗叹一声,若能给他机会追亡逐北,三招之内就能诛灭残敌,但左边劈来这一刀却不能不管。
寒芒一闪而过。
长刀凌空劈来,卢野从容迎敌,长刀侧劈刀锋,此人身形一顿,断寒刀立即全面展开。
“凶虎出闸!”
神虎开山刀第一招现世,一刹那之间,两人接连过了十刀,一颗人头横飞出去。
另一个受伤的练脏器马匪刚策马走了没几步,卢野哪肯容他逃遁,立即如影随形,持刀跟随。
“哪里走?!”
他策马疾奔,沿途胆敢拦截者无不中刀身死。
刀啸声大作。
马匪无可奈何,只好回身应付,刚回头,一把刀芒凌空劈下。
“当!”
马匪全力格挡,左肋鲜血涔涔,手臂被劈得酸麻无比。
卢野接连劈出三刀,每一刀的间隔都完全一致,每劈出一刀都发出一声暴喝以寒敌之胆,每劈出一刀力道都比之前增加一倍,三刀之后,马匪掉落马背,从左肩到右侧腰部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自从资质提升之后,卢野感到自己的悟性完全超出了从前,对之前的功夫还有新的领悟,每一招都是临机而发,先声夺人,再配上他各类刀法招数完全百分之百的熟练度,堪称恐怖。
这边厢,周凯还在苦战,忽然间一人一马狂冲而来,竟然是刚才还在自己身旁的卢野。
这种程度的血战,谁不是身上多出披创,只有卢野全身干干净净,身上只有汗水,没有血水。
几个在围攻周凯的高手正在做最后的进攻,忽然听闻背后传来一阵呼啸,真是吓得汗毛竖起。
卢野不等贼众反应,凌空接连劈刀。
“择人欲噬!”
阵阵刀光,潮涌而至。
几人正要扭身应付,周凯拼尽全力,奋起神威,两人通力合作,将几个头目全部击毙。
他们这波殿后敌人不是很强,孔岳和封不易才是承受了最大的压力,此时还在苦战。
“杀!!”
卢野拍马全力驰往封不易战圈的方向,后者此时还在经历艰难的苦斗。
分别有三个人在围着他,皆是练了脏的好手,当中两人手持漆黑的长枪,一人则手使一柄重矛,全都是长兵,令封不易左支右绌,身上多处披创,四周的车队战士死伤惨重,地上尸体狼藉。
那手使黑枪的汉子看见一人持刀杀来,惊讶不小,因为他们在后方的投入的力量不小,再一看那边的情形,地上全是马匪的尸身,几个头目死状惨烈,一时难免心中惴惴。
“纳命来!!”
黑枪迎面劈刺,径直朝着卢野的咽喉而来。
这一枪来势既劲且急,凶狂无比。
卢野沉喝一声,一把长刀准确无误的迎面劈中枪芒。
使枪的汉子健腕一抖,正要将长刀挑开,岂知刀枪相撞之际,卢野早已借势腾身而起,跃离马背,来到空中,长刀洒下一片爆裂的寒芒。
神虎开山刀第五式:爪牙蔽空。
这汉子哪里知道这青年如此悍勇,全力举枪挥击,空气中火星子溅射个不停。
使枪的汉子也是够硬,在虎口发麻快要流血之际,仍能一拍胯下的马匹,准备前移,岂知方才两人的放对完全超出马匹的承受能力,那马儿再也承受不住,忽然软倒在地。
持枪的汉子失去坐骑,惊骇身子不由自主的侧翻下去,枪头下垂。
就是这短暂的刹那,卢野当空而下,横起一道白练,不偏不倚的劈在他颈上,登时血雨飞洒。
再看封不易,去了一敌之后果然好多了,卢野再度杀去,转瞬间将两个敌手斩于马下。
那边厢,刘真此时正与那严强从山岭杀到山脚下。
封不易说道:“咱们按刘师父说的做吧,他的腿功甚好,应能脱身,咱们先带车队走,以免贼众帮手再来。”
众人驰下山岭,封不易问道:“卢师弟,没受伤吧?”
卢野笑道:“没受什么重伤,封师兄还好吗?”
封不易点了点头。
周凯在一旁张了张嘴,虽然我看起来有点多余,但我确实受伤了……
封不易这面面俱到的人当然不会冷落战友,转头道:“周师傅拿着,这是金疮药,好好收拾一下。”
几人策马驰下山岭。
车队在缓慢的行进中修整,孔岳奇怪的说道:“卢兄弟的刀法真是了得,如此局面,竟然毫发未损。”
直到现在,孔岳才看卢野顺眼一些,在此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家中那么一个能吃能拿,但是特别能摸鱼的供奉。
“我之前还以为你就是只会死要钱的,现在看来,真有点本事!”
卢野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对孔岳这人没什么恶感,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和孔家还是雇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