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

简单排练了一遍之后，暂时掌镜的副导演喊了开始，已经就绪的周星池仰望井口，急躁的真有几分猴子的样子，声音带着强烈的愤懑与不甘：“佛祖！五百年！你还要困我多久！”

他在地上爬着。

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声音变得愈发沙哑：“改，我也改了，顿悟，我也顿悟了，佛祖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转镜头。

洛寻踱步上前，蹲在周星池的身旁轻声道：“你说佛祖不相信你，那你相信佛祖吗？如果你真的顿悟了佛祖一定知道，他是不会抛弃你的。”

“你是说……”

周星池嘶了一声，这是猴子的惯用动作，然后仰头看着洛寻，那眼白以及根根血丝都清晰可见：“我还没有真的顿悟？”

双手合十。

洛寻道：“不要纠结于这些，只要你一心向善，就一定会有收获，帮我收服猪妖也是一心向善除暴安良回馈社会的好机会。”

“不可能！”

周星池龇牙咧嘴道：“想让我帮你，那谁来帮我，你知道这五百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连一根曾经最喜欢的香蕉都没有吃过……”

说到此处。

周星池掩面哭了起来，不过哭着哭着他忽然摇头道：“不太对，洛寻，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好像还差点意思，哭的太认真了。”

“是的。”

周星池喜剧出身，让他一本正经的哭也太难了，况且这里也不需要一本正经的哭，回忆着周星池其他电影里的哭戏，洛寻忽然道：“不要掩面，仰着头哭怎么样，抬头看着井口的方向哭，因为你做梦都想逃离这个地方，所以那个井口是你的念想。”

“不错。”

周星池眼睛一亮，立刻拉着洛寻重拍，结果再度拍到这里时，他仰起头，眼中泪光闪闪，但却没有丝毫的声音，给人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洛寻却直接笑出声：“不好意思，笑场了。”

“咦，这么好笑吗？”

“主要是这个画面太像你拍《大话西游》的时候，就是被剑指着说出当时那把剑离我的喉咙那段台词的时候，也是这种无声的眼泪，所以会很好笑，我觉得这样拍完全可以，因为这本身也带着一些情怀和致敬的元素在里面。”

“行。”

周星池觉得这想法不错，干脆刻意照着当时那种流泪的方法演，结果一下子就入戏了，而且这次洛寻没有笑场，而是按照剧本拿出了一根香蕉。

泪流了一半。

周星池看到香蕉，竟然很是自然的接了过来，甚至连眼泪都懒得擦就直接掰开吃，一边吃一边用一种随意的语气道：“要想降服猪妖，首先就要把他先引过来，猪妖虽然被他的妻子与奸夫所害，但他仍然深爱他的妻子，他喜欢看他的妻子在月光下跳舞，他还写了一首词给他的妻子，作为定情之物，那就简单了，找一个美女在一个月圆之夜把这首词用歌舞的形式唱出来，那猪妖自然就来了……”

从表演。

到台词。

一气呵成。

关键是周星池前一刻还泪流满面，下一刻就无缝连接般接过香蕉，还一本正经的说起了事儿，给人造成极大的反差感，播出后必然会是一个好笑的镜头，换了洛寻是没办法这么自然过渡的，走出流泪的情绪总归也需要一点点时间的吧。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