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光瞥了眼水泽夏夜又从榻榻米上木桌下伸来的脚,一只手喝茶的同时,心思稍微一转又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足趾,心里微微也叹了口气。
“刚才的话我是真心实意的。”
“科学家说话就是不一样,连骗人都不眨眼睛,之前您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看见疤痕,现在看见了在这说了一大堆,那您原来是把我当什么了?”
源赖光闻言心里暗暗放心。
虽然大宗师说话不客气。
但愿意说话,就证明事情还有着转机,看来事态没自己想象的严重。
“以前的时候,我是沉溺在水泽小姐的美貌里,所以就没发现过疤痕。”
“您想说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
“的确没有放在眼里,我向来是把你放在心里,几乎每天每夜都想你。”
“还想我,是像line里的拉取联系人群发消息,顺带括上我的那种吗?”
源赖光认真道:“当然是单独的。”
他的态度诚实又恳切,如果不是水泽夏夜还记得那天从温泉水下掏出来的那根炙热枪管,她都差点被骗过去了,所以脸上仍然还是没好脸色。
反观源赖光现在,却比刚才要游刃有余,虽然表面上很弱势,但心里却气定神闲,捏到了哄好她的窍门。
惹生气了就让她撒够气,只要是贯彻没脸没皮,就不会失败,女人终究是感性的动作,有时候不一定要看到真心,也许只不过需要一个态度。
看似源赖光是毫无还手之力。
实际上他很稳,知道什么时候该虚与委蛇,又什么时候该有眼力见。
示敌以弱也是上佳的谋略。
“好了,废话少说吧,您的意思我知道了,但终归是要拿条件来换的。”
水泽夏夜被哄的高兴,逐渐收敛了自己的笑容,感受着脚底传来的温热触感,只是澹澹的暼了他一眼道。
源赖光眉毛微挑,停下手中的动作出声问道:“那水泽小姐不妨直说。”
“不准停!”水泽夏夜蹙眉说道。
源赖光闻言眼皮跳了跳。
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晴明,这全部都是为了你啊!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终究是我为你承担了一切!
水泽夏夜见他又继续捏脚,神色这才稍松了些,随即暼了他一眼便澹澹的说道:“不是什么特别的要求,专务您也只需要让我高你一等就好了。”
“哪种高我一等?”源赖光问道。
“当然是字面意思上的高你一等。”
水泽夏夜微眯着眼睛轻声道。
随着她的这一句解释。
足浴室内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谈判像是陷入僵局。
“怎么?不愿意?后悔了?”
“我只是很奇怪...”
还没等源赖光把话说完,水泽夏夜便打断了他,又重新笑吟吟的道:
“不用奇怪,只要是我觉得能气到她的事,我都乐意去做,她的身体不怎么好,说不准还能把她气通畅点。”
只不过这句话让源赖光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回想到某件事之后皱起眉问道:“圣子小姐的身体有问题?”
“哎呀!你们不是关系很深吗?怎么她没告诉你?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水泽夏夜满脸惊讶,刻意在关系很深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一副我知道就是不告诉你的模样,看的源赖光微微皱眉,但暂时又拿对方没办法。
说到神谷圣子的身体,源赖光想起了当初在嵯峨竹林时,自己临走之前神谷圣子说她已经没剩多少时间。
包括后来,她约自己去琵琶湖的白鸟神社,只不过才掉进了半米深的水里就起不来,哪怕起来了也是一副受惊的模样,气喘吁吁的脸色苍白。
可还没等他多想,水泽夏夜就已经收回了脚,整理着和服站起身来。
“去关灯。”她半躺在那慵懒的道。
源赖光叹了口气撑起身体。
她就直接这么站在榻榻米上,然后示意源赖光把桌子搬开,又让他把灯给关掉,让整个足浴室陷入黑暗。
幽暗永远是静谧环境的代名词。
虽然打着糖衣吃掉,炮弹不要的心思,但源赖光也不是纯粹弱势,他甚至还尝试能从大宗师这扣点奖励。
“水泽小姐,不是说好了要狠狠收拾我吗,你怎么连圣子都差的多啊?”
“呵,我不信,您在嘴硬。”
“是不是嘴硬,反应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你所认为的,可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不如别人应该勇于承认才对。”
“您跟我说这些话,是不是身体吃不消了,所以打算想让我快一点呢?”
“不,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的请尽情享用吧,反正这种运动强度跟我和圣子比,应该还是差了一大截。”
“因为觉得丢人了,就想通过这种话挽回面子,以为我不懂你们男人?”
虽然明知道他是在说谎,可这种事被拿来比较,也不只是男人才会心里别扭,水泽夏夜也自然不可避免。
可经过半个小时后,她甚至都已经力不从心,源赖光却依旧在比较。
黑暗中的足浴室内,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趴在源赖光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出气,被后者重新拿回主动权。
两个小时之后,源赖光看了下眼前的提示,神态悠闲的走出了房间。
一扫之前哄人的弱势模样。
而水泽夏夜则瘫在那里,用细长的手指抹去自己鬓发上的汗珠,眼神幽怨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