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杰闻言抬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男子看了几秒,质问道“我多大了,你不清楚?”严肃认真的架势有些咄咄逼人,却被男子“嘿嘿”一笑,中和掉了。
蔺杰调整了一下讲话的口吻“早半年前就满了,我现在是位成——年——人!你滴明白?”
看着面容尚有未及退净稚气的堂弟,傲娇的说出分明只有心智不成熟的人才会发表的声明,男子乐得合不拢嘴“明白明白。”
始终没机会讲话的女子也借此轻笑两声,结果换来蔺杰一双凛冽的寒光,如冰锥般卡住喉咙,女子脖子一缩,老老实实将笑声噎了回去,再不敢多念喘。
男子故意朝小堂弟伸出右手,戏谑道“那么,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成年人小堂弟。”
原本一副严肃小大人的蔺杰,被男子突如其来的举动逗的终于展露笑容,一掌拍掉对面伸过来的手“起开!一边去。”
男子叫来服务员,将要点的东西一一叮嘱完后问堂弟“你们学校能放几天假?补课吗?”
“补课?”蔺杰用好似头一天认识男子的眼神看着对方,难以置信的诘问“连国考都没甚必要参加的学校,有必要补课?”
“开玩笑,当然不用!说实话,我哪能知道,不是好些学校都在补嘛?就随口一问。”男子顺着话茬说。
堂弟读的那所私立学校费用高昂,岂是普通人家能负担得起的?
虽然男子的父亲同堂弟的父亲是亲兄弟,但因是家中老大,赶上日子最苦最穷的时候,学没上几年,就早早辍学帮着爷爷奶奶干农活讨生活,连带照顾弟妹。
所以,男子到上学年纪的时候,只能就近在村里读小学,而后又转到镇上读中学,总之,咋方便、省钱咋来。高中毕业后,男子直接到小叔的公司做事,起步是一名学徒工。
男子的小叔,也就是蔺杰的父亲,同男子的父亲差了十几岁,家里排行最小。出生时,爷爷承包的销售化肥、种子等农业产品的供销社门店,生意日渐兴隆。经济条件好转,长辈就有心思重视子女的教育问题了。
那时,男子的父亲早已错过了最佳读书期,而蔺杰的父亲却正当年,加上人聪明好学,便在长辈们的大力支持下,读完了本科,毕业后进了一家正规单位。可是,生性活泼好动的小叔喜好折腾,与男子父亲的踏实勤恳截然不同。在单位安分工作了没几年,男子的小叔便按耐不住躁动不安的心,毅然辞职下海了。他悄悄行事,同任何人都没有商量。后来,家里长辈们得知实情后气的半死,打断其腿的念头都有。不过,通过不懈努力,吃了不少苦头的小叔确实干出了名堂。
男子在蔺杰父亲那里磨砺了几年后,通过平日里的细心观察和学习,琢磨出了一套所处行业的生意门道。于是,生出自己单干的念头。
一段时间后,男子的心思被感觉敏锐的小叔察觉到了。蔺杰的父亲本就是从大风大浪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十分理解侄子的心情。
人但凡有了野心和抱负,迟早也是留不住的。再说,都是本家亲戚,不如顺水人情帮衬一把,今后对方还能心怀感恩,念着自己的好。另外,自家人做大做强,促使同脉根基深厚牢固,更利于今后商业空间的发展和扩大。“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很多时候,个人与他人的利益都是相互影响和关联的,于人于己都有利的事,何乐而不为?
于是,蔺杰的父亲帮这位侄儿取得了一家油漆品牌的总代理权,又资助了必要的启动资金,助力男子开拓出了自己的一方事业小天地。
“啧啧,你们那学校一般人真上不了。”男子用稍带惊叹艳慕的口吻道。
“一班不成二班可以啊!”蔺杰闲散怠惰道。
“二班?”男子不明所以。
蔺杰狡黠的轻笑两声,“比如,你没赶上,你将来的孩子可以啊!”
“哈哈哈!原来是这意思?哈哈哈!那倒是。”男子开怀大笑。
“不过……”蔺杰斜睨了一眼男子身旁的女子,而后停顿。
女子瞧见对面这位不好相处的小堂弟,聊着聊着突然望向自己,且表露的睥睨神色丝毫不加掩饰。女子心里郁闷道“你们聊就聊呗,我闷声不响的,看我做啥?真奇怪。”
蔺杰收回目光,继续同男子道“智商很重要,国外排名前一百的offer,不是简单到如同打个喷嚏就能获取的。”
男子好似猜到他接下来要讲的内容,微微低头抿嘴浅笑,悄悄攥了攥身旁女子的手。
“据说小孩的智商随他妈,可别整出个傻的一批,只知道吃睡玩的。”蔺杰言语犀利,任谁听了都不舒服,没准会同他吵架甚至于动起手,美美咥一架。
不过,情侣二人——可以忍。毕竟是帮过自己的恩人——小叔的儿子。
男子闻言牵着女子的手没有松开,默不作声暗自好笑;女子被迎面而来的“低智商”打码,无力反驳,只得心生闷气的瘪着嘴不吭气。
原本闲适安逸的气氛,被情商堪忧的蔺杰搞出了硬伤。
这时,服务人员端着饮品朝他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