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解药的Lotso(1 / 2)

武德昌板着脸时不时瞪一眼儿子,氦气的往嘴里塞进一大口菜用力的嚼着,发出嘎吱嘎吱的细微声响。

面无表情吃饭的武安,觉得他父亲嘴里嚼的不是菜而是他,因为适才吃饭前他又把老子惹恼了。

……

“不主动联系你,你是从来不记得我和你妈?!”

刚进父母家门还未站稳的武安,就听到父亲武德昌扯着嗓门的抱怨。

“可以吃饭啦!”母亲来回看了看父子俩,一个怒火冲天,另一个漫不经心的该干啥干啥;连忙打圆场。

保姆阿姨将饭菜、餐具摆好后,便匆匆的返回自己的工作区域,不再出来。

到卫生间洗完手,慢悠悠走来的武安沉默着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吃,连招呼都不打。见儿子如此怠慢自己和老婆,武德昌的怒火噌地再此窜起“你眼里是只有自己嘛?!”

“不是啊,还有菜有饭。”武安平静的回答。

武德昌气得拿筷子的手直发抖,他与儿子这种相互不对付的状态年头不短了。这些年武安从来都是不叫不回,回来了话也不多,能不张嘴就不张。

如今武德昌年逾花甲斗气的底气略显不足,一旁的老婆拍其后背宽慰了几句,适时给了台阶,他只好暂时偃旗息鼓不与武安计较。

三个人互不交谈的吃着饭,餐厅里安静的只闻碗筷盘碟偶尔碰撞的轻触声响。这种压抑阴沉的气氛会让外人感到不适难耐,一刻也不想待下去的逃离;但武家仨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不觉有甚别扭,无话可说就不说,各自闷头做自己的,看谁最先沉不住气。

……

“别整天扑工作上,都拖到现在了,你自己的私事赶紧的啊!”这次武妈没忍住先开了口,状似关心武安的生活,实则是心急如焚的焦虑;眼见着同儿子年纪差不多的,都开始响应国家号召准备生二胎了,她儿子依旧孑然一身不慌不忙地晃悠着。

武安闷声不响的继续吃饭没有回应。

武德昌见武安连老婆的话都不搭理,心中压制的怨怒又想发作,武妈见状赶紧摇头。之前十有八九武安被说急了直接摔门离开,冷战好几个月不再露面,一年到头想见他一次十分不易。今联系后能回来已属难得,彼此还是尽量控制些情绪,避免产生不愉快,别再把人刺激跑了。

武德昌也确实有话要对儿子说,只好克制情绪“我下个月就要退居二线了。”

正低头吃饭的武安停下了筷子,看向父亲武德昌。根本无需仔细打量,他发觉这位一直以来不可一世的人的确是老了;原本只有两鬓才有的斑白,何时已蔓延到半个头顶,显得白苍苍的格外醒目;更为突出的眼袋衬着疲乏无力,精神头锐减了不少;拿筷子的手背上隐约分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斑点,是…老年斑吗?武安扫视武德昌的眼神比较复杂,让对方浑身不舒服,“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啊。”武安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夹了些菜低头吃饭。

武德昌发觉自己前二秒在儿子脸上察觉到的一丝关切神情,原来只是个假象吗?失望之余没好气道“之前你妈说的,心里有数吗?”

武安静默无言,这次干脆直接不予理会,只当没听见。

“哎!”武德昌突然大喊一声,武妈被吓得身体猛然抖了一下,稍缓片刻后责备倔老头“你好好说话,突然那么大声干什么啊?吓人道怪的。”

“我现在这样,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

“你说什么?”武安的声音太低,武德昌听的不是很清楚,追问道。

而武妈神色慌张起来,她刚要阻止,武安却半点机会都不给,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顿道“我现在这样,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

武德昌难以置信所听到的“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武妈坐在旁边不发一言,这父子俩一旦对峙,任何人的劝解都是徒劳,起不到缓和气氛的作用,反而只会火上浇油。

“我现在这样,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啊!”武安起身喊了出来。

愠怒的武德昌额角青筋暴起,整个面部直到脖颈都成了涨红色,筷子被他紧攥的即将断了。突然,他左手抓起汤盆里的陶瓷勺子照着武安猛地砸过去。

带着汤汁的勺子朝武安迎面扑来,搁一般人百分百中招,警校出身的武安只是稍稍侧头便避过了;汤勺继续飞出砸在后面的墙上碎裂开来,残渣飞溅。

武妈吓得惊恐不已。

原本躲在工作区域偷听的保姆,见状急忙拿着清扫工具出来打扫,目不斜视,她知道这会仨人的脸色定是难看的紧,少瞧为妙。

……

虽然躲过了勺子的袭击,但身上难免不会溅到甩出的汤汁,武安嫌弃的瞧了瞧,慢慢脱去被弄脏的衣服,用力摔在地上,“向往美好情感的我,早被你们扼杀在原本应该拥抱阳光的日子里。”武安露出苦涩的笑容,此刻的心情连他自己也琢磨不透,怨愤?可怜?无奈?亦或者藐视自己,为什么还能听天由命式的苟活于世?

震怒的武德昌被老婆使劲的拦住,她挡在父子之间搁开二人。

武安坐回了椅子上,微微垂下脑皮,眼睛看着桌面,轻声细语地像是在同自己讲话“本是花季年龄正常的情感悸动,被你们当作洪水猛兽般戒备鞭打,强行压制;你们以为人是随便想什么时候爱就可以什么时候爱的吗?……或许有些人可以,但那不代表我。”武安停顿下来无意识用手背拭了眼角。武妈将倔驴老头子按回座椅,自己也坐了下来,记忆中二人还是头一次耐住性子听儿子讲话。过去他们总是命令指挥,教武安做事;不允许任何辩解,因为在他们看来都是借口。

“我始终必须满足你们的要求,遵循你们的意愿,屈从于你们。在我想吃甜食的年纪强行制止我;在我觉得当全校第二没什么不好时讥讽我;在我终于有了心灵寄托时威胁我……”

……

那时,无意中听到父母谈话的武安忐忑不安,没想到他只是稍稍按动了几下许久未碰的琴键,便让心思缜密的武爸发现了端倪,真是得意忘形的……乐极生悲。

下了楼被父母追问再三的武安自然是极力否认,但往往用力过猛的掩饰会导致听者的疑虑加深。

依照武爸执拗强横的个性大概率定会安排人到学校调查,而他手下的人大部分是具有侦破经验的,轻易便可找出蛛丝马迹。武安必须十分谨慎考虑周全,以应对这些手段狡猾的人;妥帖隐藏好自己最珍视的人,护好她。

……

“武安!”武安身边的好友不知何时跑过来。

“什么事?!”正坐在教室里思索应对措施的武安被人无端打扰,口气冷冽。

来人知晓他的脾气,并不在意笑嘻嘻道“咱班有人悄么声的谈恋爱了。”

心虚的武安心里一紧,清楚说的肯定不是他,但还是莫名的慌张“谁?”

“又不是你,看把你紧张的。”同学笑着打趣,“是林同学,他去买饮料,竟然买了两瓶?!我们悄悄尾随,你猜另外一瓶他给了谁?”神秘莫测的停住,故意卖关子。

林爸的行踪武安历来是感兴趣的,内心急切的想知道,但仍然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懒散样“说!”

“嘻嘻,是安然,意不意外?”同学一脸得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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