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焻一开始就发现夜溪偷溜了，向着妖域的方向。略一沉吟，跟了上来，不过他离夜溪的距离很远，只是保证不把人跟丢罢了。于是，他看到了那只倒霉的豹纹男，看到了苍术追上去，也看到了豹纹男唤来几个妖族嘱咐了什么，还有他眼底得意而阴狠的光芒。

卓焻略一思索，觉得这些妖族不会对夜溪造成致命性伤害，来历成谜的夜溪能力太诡异了，从未见过她使用法术，看似是在拿大笔灵石砸人开路，但这份肆无忌惮后不正说明了她实力莫测？还有合欢宗底层弟子对她的拥护，高层对她的放纵，这不是只凭靠花言巧语和身份家门能取得的，能让修士认真对待的，只有能与他们比肩甚至更强的人。

又把夜溪的危险等级提升一级，卓焻追了上去。

他与水真真是天命所归，眼见他们就要完成一件后无来者的大事，他绝不允许有变数存在。

是的，夜溪是变数。

天玄宗的鹤算子，逍遥宗的卦师，他认识的另几位测算大师，甚至他通过玲珑阁找的其他人，没有一个能看透夜溪的命格，丝毫。

隐世家族那边他也问过，回答是夜溪身上有遮掩命格的东西，等级非常之高，他们看不透。

但卓焻理解的意思是，隐世家族也无法窥视到夜溪的过去未来。

这还不能说明夜溪是变数吗？

变数是什么？变数是影响原本命运的不该存在的异数。

尤其她影响到的原本命运中，自己该是多么的成功。

功成名就。

卓焻不认为被夜溪影响后的命运会对自己更好。

所以，夜溪，死吧。

你死了，所有人都会很好。

卓焻是为了自己，但他更坚定的认为是为了仓禹界。因为，按照天命走下去，仓禹界必然会变好。早晚有一天，重现上古辉煌，就像他和水真真在传承阵法里看到的那样。

但这一切，始于他与水真真的成功。

必须成功。

为了所有人。

天命如此。

卓焻觉得他是为了天命。

夜溪却只是为了面子。

一边飞一边放出精神力让无归感应哪里有高阶灵草并没有高阶妖兽在的。

难，因为有高阶灵草的地方都有妖兽守着。

无归：“要不你杀了守护妖兽呗，再拖下去天就亮了。”

不都说月黑风高好杀人？

成吧，那就找个月黑风高的地方。

选了一个很高的山头，夜溪往上去。

呼呼的西北风，滚地钢刀似的。夜溪却轻盈的像一片雪花顺着雪地向上滑上山顶。

山顶有个大平台，一览众山小，左右无比肩，当真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不过，要先将这里的原住民安抚住。

盈盈白雪地，突兀一株绿特别的鲜艳。肥厚的圆形叶片一片包着一片，叶片中间颤巍巍伸出一杆花，上头挂着一串花苞，紫水晶似的，晶莹唯美。

远远的，夜溪一停，略一思索，果断隐身，浮在半空中顺着风势转向灵花。

雪地里，似乎有什么隐隐抬头，疑惑，什么也没有啊。没有妖族的味道，也没有讨厌的人族的味道。

抬起的雪地落下，下一刻——

“吼——”

愤怒至极，一只巨大的雪兽从雪地里跳出来，暴躁看着原来长着灵花的地方。

空空如也。

“吼——”

卓焻脑袋一懵，忙运转功法抵御，凝神望去，吓了一跳。

七阶！

但一只七阶的雪兽还吓不到他，吓他一跳的是——

雪兽对着某个方向执着的吼叫，忽然远方飘来一条碎冰片组成的飘带。

细碎闪烁，在夜色中如此美丽，却也杀意盎然。

“吼——”雪兽又叫了一声，似乎委屈，一腿半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