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出权开口:“桂花,你别说孩子了。孩子怕生很正常。”
蔡桂花生气:“她怕什么生,从她生下来哥嫂就对她多好,我也时时带她来认门,之前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闹了牛脾气。”
说着瞪牛福山一眼,意思都是你家的牛脾气。
牛福山讪讪,只知道笑。
杜彩娘冷眼瞧着,才想起这一茬,自家没孩子,牛芳芳当初生出来自家夫妻多稀罕,人家牛家正经家人没多看重,偏偏他们两口子又是送吃又是送用,现在牛芳芳的脖子上还挂着她亲自买的银锁呢。
养不熟的白眼狼。
不行,我得记账,牛芳芳花了我的,得让她一文不少还回来。
蔡出权对这个外甥女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见她在蔡桂花的数落下低着小脑袋、头发软趴趴的垂在额头的小可怜样,心中不忍,想,这也是孩子重情义舍不得亲爹娘,不如先在家里养几天,等与彩娘熟了再说改口的事。
当即开口道:“芳芳还是个孩子,你莫要为难她。这样,先让她搬进来,熟悉熟悉再说。”
问牛芳芳:“芳芳,在舅舅舅母家住下好不好?”
杜彩娘冷眼瞧着,心道,有骨气就别要。
谁知牛芳芳抬头露出一个笑颜,对着上辈子待她如己出最疼爱她的舅舅大声应:“好,舅舅。”
杜彩娘抬帕子遮着翻了个白眼,行,他是你的好舅舅,我可不是你的好舅母,既然你眼里只有你的好舅舅,我这个恶舅母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你。
她希望牛芳芳立即从自己眼前消失,现在。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撕花她的脸。
“咳,咳咳。”杜彩娘咳了几声,引得几人全看她。
她故作虚弱的样子:“夫君,我忽感不适,请个大夫来瞧瞧吧。芳芳还小,怕过了病气,让她和妹妹妹夫先回去吧。正好,我养好了身体给她拾掇出个房间来。”
屋里一片静谧。
牛芳芳不悦的皱眉,这个杜氏果然是个不识好歹极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上辈子,仗着养育自己一场,自己成了伯府的少奶奶她也还拿捏亲娘的款对自己耳提面令,让自己对上恭敬对下慈爱,对夫君敬爱顺从。呵,小门小户里出来能有什么见识,高门大户里岂是示弱就能立足的?还得要看真本事。无非是想将自己揉捏成面团好给她掌控。
想想幼时,手板子她可没少亲手打。狠毒。
要杜彩娘知道上辈子倾心付出一场牛芳芳竟是这样想她,非得气吐血,打手板子就狠毒了?小孩子不听话做错事不该得到教训?手板子?若是亲生的她能按着屁股打。还给她留面子了呢。
牛芳芳又想到后来,自己也是一片好心希望她膝下有子有人给她养老送终。不过是两个婢女,生下孩子养在她膝下有什么不美?这个不识好歹的妇人竟直接翻脸收拾了东西去观里住。
牛芳芳咬碎银牙,因为此事,她被婆母不待见许久,花了多少心思伏小做低多久才让婆母不阴阳怪气。那段时间,夫君也对自己冷淡不理会。那是自己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都怪这个杜氏!
如今重来一回,自己是不想理会她了,她却还是那样拿乔。
牛芳芳眼里的恨意让杜彩娘也恨她却也想不明白。牛芳芳就像一只蚂蟥吸干了她所有的血有什么可恨她?
只能说,自己是好人,理解不了这白眼狼的狼心狗肺。
杜彩娘懒得再说话,重重咳嗽,驱客的意思在脸上明明白白。
蔡桂花和牛福山慌了,禁不住去看蔡出权,蔡桂花更是眼神告状:哥,你看大嫂她太不给面。
蔡出权知道杜彩娘不高兴了,却也没想着怪她。他知道妻子对外甥女的疼爱之心不比他少,且这事本来说得好好的,之前一连几天杜彩娘都兴高采烈的忙着布置给牛芳芳的房间,谁知道牛芳芳当场来了这么一场,大喜落空,最耗心力,不高兴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