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在赵公子身上,起因却是赵小姐。
赵夫人在给赵公子挑媳妇,以丞相门第,多的是贵女想嫁进来,而挑媳妇与宠女儿是两个绝对不同的标准,赵夫人挑中的人家是家风严谨娴静温婉的清流家的大家闺秀。
赵夫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如王氏那般,她是想都不敢想的,不用想也知道赵公子不会喜欢,但婆婆都喜欢听话的儿媳妇,家风方正的,教养才好。
可这家家风太方正了,本来两家都说好了,已经在合八字了,出了赵小姐的事,对方传过来话:既然要办亲事,为着新人好,和离的大姑子不能在家,得搬出去。
世人本就喜欢将别人的好事往不好里琢磨,更何况和离这样的事情,哪怕两家找到最好的借口,但彼此心知肚明少不了被人嚼舌,不过图见面还能好好打一声招呼。
至于心里怎么想?呵,和离第二天,男方家就大张旗鼓的放出了要相看的风声,做足了他们不是理亏的一方的姿态,还不能说明什么?
赵相也不是吃素的,见对方如此不知情识趣,立即让其家里两个小官一个挨了训斥,一个得了中评。
对方才乖乖的收敛。
这些有心人也看着听着呢,自然知道这个和离并不如表面上的和气,而男女婚事出了茬子,世俗偏见都认为是女人做错。
和赵公子相中的那家,家风方正,可家风方正另一层意思不就是对女眷要求高管得严?不管真相立即将赵小姐钉在耻辱柱上,不是看赵相品性,他们连这桩婚事都不愿意要了。
于是透话过来。
赵夫人气得喘不上气,她也没什么后宅斗争经验,只好跟赵公子商议:“这门亲事咱不要了?”
赵公子从小就是赵小姐的尾巴,对姐姐那是当皇帝伺候的,听此他又生气又高兴:“不要了,什么金贵人家。娘,我早就说了,那个女的,走路都是尺子量,太吓人,咱家不能要。你看吧,不听我的,闹事了吧。”
赵夫人:...敢情还是我的错。
赵夫人还在寻思该怎么不动声色将这事了结,以姐为天的赵公子已经大大咧咧上了对方的门:“不能像我一样孝敬我姐,趁早死了觊觎我的心。”
啪啪,好大两个大嘴巴子。
孝敬。
觊觎。
赵夫人这么性子好没脾气的人在听到这句话时都拿鸡毛掸子追打:“倒霉的兔崽子,你这样说,你还怎么娶媳妇?啊?还让你姐怎么嫁?啊?”
孝敬一个大姑姐,哪个姑娘明知火坑还要跳?
觊觎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白丁,便是有人冲着相府权势来的被你这样叫破他们还有脸贴?
赵夫人感觉天都塌了,拢共就两个孩子,都砸手里了?
赵相也将赵公子一顿臭骂:“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赵公子好委屈:“我说的是实话,我还看不上他们呢。”
赵相怒:“实话就能到处说了?我会跟别人实话实说我儿子是个废物?我还要不要脸了?”
赵公子一脸受伤,跑出去了。
赵小姐怒了:“爹,弟弟除了不会读书哪里不好?你非得弄个白日偷鸡摸狗晚上逛窑子的伪君子你就乐意了?”
气得赵相指她:“我都是为了谁!”
赵小姐顶回去:“为了我们姐弟我知道,爹,你别看不起人,我就让你看看我们姐弟怎么把相府顶起来。”
也跑了,追弟弟去了。
赵相头疼,先安慰了老妻,然后来到花圃,噗通跪下,愁云惨淡。
“神女啊,这俩孩子怎么就这么愁人呢?以前求大富大贵,后来求平安顺遂,现在我只求他们能好好在这个圈子里立足,难道,我们回老家种田?这么些年的努力一场空?”
草根丞相啊,打破了阶级壁垒啊,没有人知道他走得多艰难。打入了上层圈子,谁都不会甘心退的。谁努力奋斗不是为自己为祖宗为子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