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铜钱和木板上一扫而过,孙火马上就发现两者皆是凡物未含半点灵气,当下更是大生鄙夷之心。只是他脸上神色分毫未变,右手接过两枚铜钱依言将其轻抛至木板上,左手顺势背在身后,轻轻地晃动着手指。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两枚铜钱同时在木板上转动着,其中一枚自然地慢了下来最=后平躺在木板上某处,另一枚却直直地立在木板上。
看着铜线呈现的卦象结果,算=命先生瞪大了眼睛很是难以置信。这卜卦的铜钱边缘扁薄,且木板表面平整并无裂痕,因此不管怎么抛投都绝=不会出现铜钱直立不倒的情况。现在出现这样的事,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向孙火解说卦象了。
抬头正要说些什么,算=命先生却看到了孙火正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眼神之中不遮掩地流露出了看热闹的戏谑之意,一下子恍然大悟了。略略沉吟之后,他轻笑着开口道:“公子已是心有所决,又何须踟蹰不前徒添烦扰。此行必有波折,但也不会尽如人意。”
“骗子!”听到算=命先生面对自己的小动作还这般“信口开河”,孙火的脸面再次阴沉下来,冷冷地丢下两个字便转身大步离开了。对方只是个凡俗夫子,根本没能耐承受自己的迁怒,也就无心继续在此纠缠耽误下去。
看着孙火变脸离开,算=命先生没有生气,也没有追上去讨要钱资,只是再看向那枚失去法力干扰而倒下的铜钱,摇摇头轻叹了一句,“从命逆命,都在命数之中。”
在经过算=命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孙火也不愿意继续呆在原地什么也不做地干耗下去。他随意地找了家客栈,把自己埋进了睡觉之中以断杂思,一直到当晚的三更时分。
短暂的迷糊过后,孙火的目光变得清明犀利了起来,低着头略微想了想,他反手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从前空闲时随手打造的半截青铜面=具戴在了脸上,随后敏捷地打开窗户窜了出去。虽然先前是那样的极力否认算=命先生的话语,但最终孙火还是做出了行动,为此他一再告诉自己这是长痛不如短痛。
此刻已是宵禁时分,可以说是名副其实地行走在无人之境,即便如此孙火在途中还是用上了匿形术完全藏起了自身的踪影。因为不管是痛恨这种风月之地还是保护自身名声,他都不愿意让再多一个人知道自己来过。只是在潜入百花楼的时候,这种痛恨的感觉却怎么也无法被压制地蔓延上来。他作为修仙者而被强化过的听力,在短暂的路上是如此清晰且又无法避免地接收到那些细微靡声。
直到来到那名传闻中舞姬的住处前,孙火这才略微觉得松泛些,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这里距离百花楼最近一处有人的地方都在数十步开外,似乎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但也说不好是为了某些服侍客人的需要,这让他又多了一重不舒服。
站在门前,孙火放出了神念感应屋内其中的动静。庆幸的是里头只有那位舞姬正一人独坐在妆台前还未休息,并未有其他不想面对的情况。只是此刻,一门之隔,孙火却再次犹豫了,抬起手却僵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扣下或直接推开。
“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屋中的舞姬突然开口了,一下惊到了迟疑中的孙火,整个人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在这瞬间,他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同时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暴露了,明明还没有解除匿形术且刚刚探查过对方只是个凡人女子。但孙火没法再细想更多了,形势上他已经失了先手被=逼到下风,不管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都是十分不利,只能马上做些什么挽回局面了。
隐=形的身体显现而出,孙火毫不客气地推开了没有上拴的木门大步跨进,与这位已经起身迎候的舞姬相互对视起来。下一刻,低低的惊呼从两人口中不约而同传出。
“怎么是你?”
“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