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塞雷娅?”克里斯滕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好的情绪宣泄毫无作用呢?”
“你将‘波骇’系统安装在办公室,说明你还有对于尘世的敬畏之心。那么,一些皮肉之苦可能会让你清醒一些。”
克里斯滕面前的桌子中升起了一个平台,上面摆着一个手套。就当克里斯滕伸手要去拿手套的时候,一声巨大的枪响,手套被打飞,弹到角落里。
俾斯麦走入办公室,解锁安魂曲的闭锁,拉动枪栓使弹壳抛出,新的子弹顶入。
“克里斯滕,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啊,这位是?”
“洛克希德·卡拉什尼科夫。”
“哦,是我们唯一的攻城手。有什么事吗?”
“我要带走伊芙利特。”
“你没有这个权利。”
“那你又有什么权利让她留在这里接受你们所谓的实验?”
“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彻底解决矿石病,为了整个人类!”
“我的一位法学教授罗老师,他给我讲过一个人的故事,这个人姓卢,家里有五个孩子。他把五个孩子都送去了孤儿院,因为他说他太忙了。忙着干什么?忙着爱全人类,一想到人类还有这么多的苦难他就会落泪,所以他说他没有时间去爱他的五个孩子。但是你仔细想想,人类是抽象的,并无具体的对象。爱人类无须投入真心,收放自如,还可以为自己赢得道德上的优越感。但具体的人总是有那么多的问题,总是那么不可爱。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这正是环境在训练我们的爱心,因为真正的爱往往是对不可爱之人的爱。当你说,你伤害伊芙利特是为了全人类,你就已经站在了道德崩坏的边缘。”
“可是实验体的情况确实有所好转。”
“这个我知道,但是在‘嵌合疗法’取得成效,让她的病情稳定下来后,为什么不转入常规治疗,而是继续采取这么激进的疗法?又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小女孩去打靶子,测试武器,大量释放源石技艺?这项计划的根本目的,只是为了哥伦比亚政府量产无情的杀戮机器!不要为你功利性的行为找借口!”
“伤害人类的,是矿石病、战争、饥饿,且看不到结束的尽头,而我能让结束的那一天尽快到来!”
“前进的道路不止‘不择手段’这一条,我们本可以回避牺牲!”塞雷娅用钙质化包裹拳头,砸向克里斯滕的桌子,钙质化却在靠近桌子的时候瓦解了。
“你把同步共振的技术用在了波骇上?你说,那是用于探测源石结构的”
“那的确是用于研究源石结构”
“只是恰好可以无效我的源石技艺?”塞雷娅的语气出人意料地平静。
“事事要谨慎,这是你教我”
又是四声枪响,俾斯麦左手提着安魂曲,右手拿着m5,立在塞雷娅和克里斯滕之间无形的障壁已经完全碎裂,墙壁上的四个深洞表明了这四发子弹的威力之大。
克里斯滕呆立在原地,她没想过有哪一种铳械的威力可以这么大。
俾斯麦熟练地甩出弹巢,将弹壳退掉,装上四颗新子弹,又将弹巢甩回去,重新藏在腰间,转身就走。塞雷娅盯着克里斯滕看了一会,也转身,跟着俾斯麦离开了办公室。
“塞雷娅,你要去哪?”
“我要离开莱茵生命。我不能让莱茵生命毁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