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原本以为作咏梅诗词只是个小测试,或者说小插曲而已,没想到反而被震惊了一下。
他之前担忧地问题也就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在他看来,能够做出如此昂扬向上的诗词,诗词格调清雅自然,这个作者自然也是个品格高尚的人。
原本以为的欧阳修之子汲汲于经营之中,怕不是个逐利的蝇营狗苟之辈,如今想来应该并非如此了。
包拯怕外面的严寒冻坏欧阳辩,赶紧招呼他入内。
包拯的公廨内其实也暖和不了多少,炉子只生了一个,窗门并不太密封,里面的布设空空荡荡的,当然聚不起来暖气,只感觉到清冷。
包拯看到欧阳辩缩着脖子,不由得笑道:“还是觉得冷吗?”
欧阳辩点点头,在外面冷无所谓,到了室内还冷,那就有点受不了。
包拯赶紧招呼人把另外的两个炉子也都生了起来,这下子空气中的炭气又重了起来,欧阳辩微微皱眉。
包拯奇道:“又怎么啦?”
欧阳辩指了指炉子道:“炭气太大,不太安全,稍后我让人给您装几个排风管吧,可以把炭气排出去,这样会安全很多。”
包拯若有所悟道:“你说的排气管是类似烟囱之类的东西吗?倒是个好东西,汴京城每年冬天都有人闷死在屋内,想必就是这所谓的炭气了。”
欧阳辩点点头道:“开封府府衙应该对这方面多做做宣传,免得这样的惨剧再次发生才是。”
包拯点点头:“倒也是,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过到可以写信说一声。对了小和尚,你的老师说你写了一本书,带来了吗?”
欧阳辩笑道:“呐,这就是了,书名国富论,都是一些我自己摸索出来的简陋见解,怕是不入大家之眼。”
包拯接过书,有些不喜道:“小小年纪的,哪里学得这么多市侩之语,好不好我自然会评价。”
欧阳辩闭上了嘴巴,朝王安石挤了挤眼睛。
包拯没有注意到王安石师生两人的小动作,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手中的书稿给吸引住了。
王安石轻轻笑了笑,和欧阳辩轻轻指了指外面,师生两个缓步而行。
房间里的包拯抱着书苦读,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而王安石和欧阳辩已经不见了踪影。
包拯吐出一口浊气,轻轻地摇了摇头:“好久没有看到如此引人入胜的好书了,只是……用白话来写这么精深奥妙的书,是不是亵渎这么高深的道理了?”
书稿一时半会自然是读不完的,手稿看起来不算多,也就六十七万的模样,其中大部分还是一些概念的解释。
但这类学术着作,即便是白话文写就,也不是能够一会就能够读完的。
也就包拯本身就是地方中枢都待过的高级官员,才对里面的内容能够更容易理解。
即便如此,两个多时辰也不过读了小半而已。
但就是这小半本书的内容,就将他以往所困惑、迷茫不清晰的感性认知,变成了实实在在的认识。
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只能用醍醐灌顶才能够解释了。
包拯摸了摸书稿的封面,暗自忖度:这书讲述的内容并非商贾之事,而是关于国家如何管理商贾之事才是,怪不得叫国富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