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一般人早就着急的嘴上冒泡了,他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会长莫慌,有人给咱们送棉条了。”
朱舜坐回官帽椅上,从雕纹茶几上拿起汝窑青花茶壶,给曹文耀倒了一杯岕片茶,打趣道:“谁这么好心。”
“难不成又是东林党。”
曹文耀坐在轮椅上,接过了这杯好茶,听到朱舜的打趣,以他不温不火的脾气竟是笑了:“会长难道会打卦测字不成,一猜就中。”
朱舜放下手里的汝窑青花茶杯,也是笑了,笑的有些无奈:“说吧,东林党又怎么算计咱们了。”
外面正在下着大雨。
雨水敲打在门前的美人蕉上,发出动听的水珠拍打蕉叶声。
镂纹木门忽然被推开了,宋应升撑着一把油纸伞走了过来,在门口跺了跺脚,走进了正房。
刚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宋应升接过一杯温热的岕片茶,温和笑道:“旁人听说东林党要针对自己。”
“即便是一方封疆大吏巡抚,也是脸色凝重的连夜喊来机幕,商量出一个对策来。”
“先生可倒好,巴不得东林党算计自己。”
“哈哈”
曹文耀和朱舜都是忍不住大笑了一声。
朱舜邀着宋应升坐下:“兄长说笑了,不是巴不得,是东林党自己非得往n口上撞。”
“从刚开始的线膛n,一直到现在的梳棉机,每次都没想坑他们,是他们非得给自己挖坑跳进去。”
“我也很无奈。”
不温不火的曹文耀,温和如春风的宋应升,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哪里是东林党自己给自己挖坑,分明是朱舜推行第一次工业革命产生的新式机械太过无解了。
就拿朱舜第一次坑东林党来说,鸟铳的有效射程最远是五十步,nn的命中率奇低,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一种常识。
谁能想到朱舜只是给鸟铳刻画了几条线,威力和准头提高了那么多。
还有治理旱灾那一次,碰上了五十年难得一遇的旱灾,只能祭祀龙王爷早点下雨。
这更是千百年的常识,谁也没有办法,张居正、王安石、王猛这样的治世能臣也是束手无策。
谁能想到朱舜发明了蒸汽机,抽水的速度那叫一个惊人,没用多长时间就真的变出了一片湖泊。
再是胜券在握的庙算,面对这等无解的工业革命,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一次,也是。
曹文耀放下手里的茶杯,不温不火的继续说道:“东林党为了让咱们坚持住,以一两银子一担的价钱,大批量的卖给咱们棉花。”
“当然了咱们的成本在一两六钱银子,这个赔本的生意,时间越长赚的钱也就越多。”
赔本生意哪里赚钱的道理。
朱舜和宋应升听到曹文耀驴唇不对马嘴的言辞,却是又笑了。
朱舜给两人各自添了一杯岕片茶,笑道:“两位与我一起坚持住。”
曹文耀喝完手里的岕片茶,伸出了汝窑青花茶杯。
宋应升喝完茶水,也是伸出了汝窑青花茶杯。
笑着,一起说了一句。
“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