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爷爷正和齐远山坐在大炕上说话,忽然孟玉洛跑了进来,回话:“堂祖父,齐把总,五家村的田兴旺父子俩要求见齐把总。”
“哦。”齐远山看了孟爷爷一眼,孟爷爷点头,齐远山才示意孟玉洛让那父子俩进来。
隔着玻璃窗子,看着由大门外渐渐走近的父子俩,齐远山不禁叹了一口气,惋惜的说道:“这些贪官污吏,豪强劣绅流放到辽东的,就属这田兴旺是最冤枉的。”
“哦,为何?”
“他是被亲娘和亲兄弟牵累,被上司办了一个治家不严。”
孟爷爷听了这个罪名,也是替他感到冤枉,“也难为他了,亲娘不能管,亲兄弟又管不了,唉,这叫什么事。”
“是啊,真的难为他了,就是不知道这么冷的天气他过来找我干啥。”
齐远山心里有猜测,田兴旺的那个娘不会是又作妖了吧。
想起来那个老太太层出不穷的幺蛾子,齐远山都皱眉头,谁要是摊上那样一个娘,谁都得倒八辈子血霉。
但是田兴盛除外哈,好像那老太太是他亲娘。至于田兴旺铁定是后娘,大家都这么说。
还没等齐远山分析到位,田兴旺父子俩已经进屋了。
父子俩都是有规矩的,进门之后眼睛没有乱瞟。忙躬身施礼:“草民田兴旺给齐把总和孟二老爷见礼。”
“免礼,有事坐下说。”
“谢谢把总大人,谢谢孟二老爷。”田兴旺没有坐下,而是一直站着和齐把总说了,他想分家的事。
“哦,你想分家?”这几年田家的事,齐远山也偶尔有听说,大多时候都是那个老太太撒泼打滚打骂大儿子一家的。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不是老太太说啥就是啥,很多人都替田兴旺抱不平,可是田兴旺这个当事人都忍着不说话,他们能说啥。
说白了,就是叹息摇头,在加上心里骂他是个窝囊废。被那样一个偏心眼子的娘拿捏的死死的,让媳妇和孩子跟他一起吃苦受罪,真不是人。
田兴旺现在的脑子也是乱糟糟的,听见齐把总的问话,就默默的点点头。
他现在就想分家,恨不得马上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可是有些话,他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二喜见他爹又要装闷葫芦,就给他爹点了一把火,“齐把总,我爹是被我二婶吓的。”
做为亲儿子,他知道亲爹的短处,关键时刻必须帮他爹煽风点火。
“我奶为了拿捏我们一家四口给他们当牛做马,是啥招都用上了。我二婶更是不要脸面的往我爹身上撞,要不是我娘拦着,我爹现在可能都去找歪脖子树了。”
田二喜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以为自己幻听了,兄弟媳妇故意的往大伯哥身上撞…?这是想干啥?
作为正经人,正派人,齐远山和孟爷爷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田二喜苦笑了一声,带着哭音接着说道:“我二婶就是想让我们一家子继续养他们,才想埋汰我爹,把我们一家子往泥里踩。如果,今天让她得逞了,我们一家子恐怕已经家破人亡了。”
儿子的哭声,是田兴旺心头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扑通”一声跪在齐把总面前哀哀戚戚的说道:“齐把总,草民要分家,草民一家四口再也不能和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了,那个女人…草民怕了呀。”
田兴旺越说越怕,“我一个大男人,真要是咋的了,我的媳妇和孩子可咋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