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寒，你知不知道那个顾问被放回去后，因为你的仁慈，现在帝国联邦已经大兵压境了。”林子寒一回到酒店，陆欣就快步走了上来，跟在林子寒的身后说道。

“我知道，刚刚知道。”林子寒并不是含糊敷衍，他在楼下酒店的新闻报道刚好看到，也知道了北境同样大兵压境，压在了南域的边防线，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一块肥肉。

“事情已经做了，而且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至少联邦军和联合军都有了顾忌，不会在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林子寒今日同样看到了自己昏迷七日里，联合军和联邦军多次爆发集团军规模的交火，三十八座城市多次易主。

“你现在又开始同情心泛滥了？你怎么不说说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安全局要员？”陆欣看着眉头紧缩的林子寒，大声地呵斥道，她从未见过林子寒如此的双标，自己滥杀无辜，却说战争残酷。

“我杀得至少不是手无寸铁的人，而战争的本质，不过是利益的冲突，那些被战火殃及的人，像陈令这种难民是无辜的。”林子寒笑了笑，这不是狡辩，只是林子寒不想看到难民区再继续增加人口了。

“而且我也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我也是一个刽子手，只不过现在还没人治得了我罢了。”林子寒坏笑道，掏出腰间的亡魂刃，端详着这柄匕首，林子寒总能想起甫荼的那些话。

杀人者，必被杀之。

武器沾上鲜血的那一刻，就注定无法洗干净。

这个世界不缺少善良和正义感，缺少的是一把审判的剑。

……

那时候林子寒不懂，可是耐不住甫荼天天絮絮叨叨，林子寒也就记住了一些，那时候的林子寒，心中怀着对福利院的仇恨，即便是不懂那么多，但是手刃仇人的快感还是能够懂得。

就这样，林子寒在杀戮与鲜血的快感中，一步步地从一个小乞丐，变成了小混混，到最后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收手吧，那些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你何必因为别人的过错而惩罚自己呢？”陆欣清楚，林子寒之所以变得嗜杀和冷血，是因为帝豪曾经的那个基因人计划，让林子寒重新做回了帝豪的工具，她恨帝豪，恨王钦，从自己的身边夺走了自己的哥哥陆符，又要夺走自己的弟弟林子寒。

“过不去，因为他们，让我流浪了十多年，因为他们让我离开了我的创造者，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让我离开了楠姐，一个接纳我的人，让我一个人与死亡为伴……”林子寒冷冷地说道，明明没有开启极寒，却让房间里的温度骤降。

“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真相，我想要清楚在我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林子寒双手抱头，脑袋埋进了怀里，他也曾想过离开杀戮，离开这些罪恶，可是现在林子寒无法视而不见。

无论是陈令的伤，还是王钦的坚持，苏宇对苏沐的情感，还有那些莫名其妙就被屠杀的基因人，包括自己的同根同源的兄弟y-13，都让林子寒想要一个真相，他们不是个编号，他们是人，林子寒就是要告诉那些曾经执行无情的清除计划的人，他们当初做的那些事，林子寒都要讨回来。

“你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吗？”陆欣吼道，她心疼的不是那些人，而是林子寒，正在一步步走入深渊，就如预言说的那般，坠入混沌一片。

“不够，三分局我查过了，当时帝豪的人体试验事件，就是他们配合张正带走了卫梦颖，所以我杀他们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林子寒冷漠地笑了笑，神情中毫无悔恨和惋惜，甚至有些兴奋。

“……”陆欣看到林子寒的神情，感觉背后发凉，那眼神和笑容，就如同死神一般，诡秘的笑容让陆欣感受到了恐惧，她清楚地感受到了，林子寒已经彻底疯狂了，他为了复仇，为了真相可以不择手段。

“欣姐，我累了，先睡了。”林子寒不想再为了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争执下去，毕竟陆欣无法改变自己的想法，而自己也不能劝说陆欣，认可自己的观点。

“……”陆欣依然是沉默不语，看着林子寒的那略显孤独的背影，推开了卧室的房门，又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被关上的还有林子寒的心门。

……

“马上通知政府大厅，通缉犯林子寒闯入了特勤部，现在全城搜捕林子寒。”张正捂住自己的肩膀，右手按住伤口，阻止鲜血继续喷涌而出。

看着特勤部门口，被轰碎的大门，整个前院早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一块块大理石石块，就好像一块块立在坟头的墓碑，宣示着安全局的无能和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