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寸抬头,看着记者:“鲁迅说的。”
“什么是阶级,什么是剥削?”
众人静默。
“先让地主出钱,带着百姓捐钱。钱到手后,地主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这叫合作,这叫共赢。”
板寸看向众人:“不要傻了,有钱人和有钱人成为好朋友,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同样,有权利的人和有权利的人成为朋友,也是这个道理。”
“打什么打,争什么争。”
“做样子给蚂蚁们看罢了。”
板寸微微调整呼吸:“如果你要问我如何看待这个世界,如何看待阶级,如何看待眼前的一切。”
“嗯……”
“我只能这样回答你。”
板寸呼出一口气,面色淡然:“我们恨贪官,又拼命的报考公务员。我们骂垄断,又削尖了脑袋往高薪单位钻,我们讥讽不正之风,而自己却忙碌着找各种关系,走后门。”
“总之,我们愤怒。”
“但这种愤怒不是来源于不公平,而是觉得自己处在不公平的不利位置上罢了。”
“我们不是想消灭这种不公平,而是想让自己处在不公平的位置上。”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板寸讥讽一笑。
“这种骨子里的自私,才是真实的人性。”
板寸补充道:“你们以为这首歌是我在为你们宣泄现如今的不满,但其实并不是。”
“我是在为数十年,数百年前那些死去的先烈感到不值。”
“我是在为那些曾经为了痛斥这个世界背后的阴暗而舍身赴死的先烈感到不值。”
“我是为了那些还未长大成人,还没好好真正的看看这个世界,体验这个世界,就成为亡魂的那些士兵们感到不值。”
板寸把头发梳于脑后,吊儿郎当的道:“我忘记了在哪本书上曾经看到过这么一句话。”
“书中这么写道。”
“战争结束以后:正客们握手言和,商人满载而归。”
“只有士兵的母亲寻找自己孩子的坟墓,抱着墓碑哭泣。”
板寸耸肩,嗤笑一声:“我不知道在你们看到这句话时会作何感想,但是当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以及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以后。”
“回首再仔细想想这句话……”
“我……”
板寸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心脏:“胸口如遭雷击。”
“人的一生是短暂的,几十年转瞬即逝。”
“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却不能平等。”
“我认为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事。”
板寸看向记者:“我只是一名歌颂者,不是正治家更不是商人,手上没有权利更没有通天的财富,所以我的观点并不重要。”
“在此,希望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周末,前程似锦,阖家安康。”
“谢谢。”
说罢,不再理会拥挤的人群,跨步朝着后方走去。
有助理向前,迅速拦住了那些歌迷和记者。
而就在板寸即将踏上一辆商务车时,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窦先生。”
板寸止住脚步,回头。
“黑鹰的人。”
黑衣男人点头,看着板寸道:“江先生遇到了麻烦。”
板寸看着黑衣男人两秒,思考片刻。
“带我过去。”
良久,板寸回应道。
随后,跟着两名黑衣男子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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