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到寝殿门口,康熙才下了地,候在门口的孙之鼎忙迎了上来,正要行礼,康熙已是急促的说道:“免礼,皇上情况如何?”
“回太上皇,皇上脉象有转强的趋势。”孙之鼎不敢正对着康熙说话,仍是跪了下去,道:“微臣有一言。”
“说。”康熙一口就打断道。
“是。”孙之鼎微一沉吟,便道:“太上皇,皇上与前两名患者发病时间相差不到一个时辰,如今皇上正好在相隔一个时辰之时醒转,微臣实难断言,方才为皇上号脉,脉象略有转强迹象,微臣斗胆揣摩,皇上在清醒时更为有益,恳祈尽量维持延长皇上清醒的时间,不过,最好不要让皇上耗费心神。
另外,前两名患者不足五日便亡,微臣窃以为乃是药不对症所至,然唯一挺过五日,病情渐有好转者却一直沿用此药方,微臣不敢自专,恳祈太上皇决断。”
康熙听的眉头一皱,这孙之鼎虽然说不敢断言,但既然提及药方,看来他对老十四是有些信心的,至于是否换药方,他们实则早有决断,不过是怕担责任罢了,当下便道:“无须换药方,皇帝昏迷时间过长,不可耽搁服药。”说完,他又接着道:“皇帝可知昏迷了多长时间?”
“不知,皇上几日未曾进补,醒转后便开始噙化一钱一等山参。”孙之鼎忙回道。
康熙点了点头,便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在贞武床前坐下,见贞武虽然虚弱,但眼神却清明,他不由微笑道:“你这次足足昏迷了两日一夜,可将皇阿玛吓坏了,多谢列祖列宗保佑,总算是醒过来了。”
“已经过了第五日?”贞武嘴里噙着山参,含糊的问道,脸上不加掩饰的露出一个笑容。
“总算是挺过来了。”康熙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几日未进食,身子虚,少说话,朕让弘春、弘时他们进来给你请安。”
听的这话,李德全忙向外招手,弘春、弘明、弘映、弘暟早在门口候着,忙紧来一溜儿跪下,十二岁的长子弘春带头道:“儿臣弘春等恭请皇阿玛圣安。”说到后面,话音已带出了哽咽之音。弘春四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心里都明镜似的,知道皇阿玛病情凶危,一个个皆是红着眼圈磕头,不让自个哭出声来。
贞武偏过头,看了四人一眼,略带歉疚的笑了笑,他平日里对这四个皇子管教的很严,极少和颜悦色,请安和检查功课都是干巴巴的,这是大清皇族的祖训,他也没办法。
未免贞武开口,康熙忙开口道:“免礼,都到皇爷爷身边来。”待四人起身,他才接着道:“你们皇阿玛不能多说话,皇爷爷今儿负责考察你们功课。”说着便一一询问四人这几日的学习情况,并让各人背诵了一小段,随后才将四人打发出去。
贞武一直静静的听着,心里却甚是振奋,熬过了五日,也就熬过了最为凶险的关口,应该就能够渐渐好将起来,待的孙之鼎为他号脉之后,他才道:“朕想进膳。”
孙之鼎听的一喜,康熙亦是欣喜不已,含笑道:“朕马上让他们传膳,让皇后侍候你进膳可成?”见贞武颌首,他忙示意李德全搀扶他出去,出的门来,孙之鼎便上前跪奏道:“恭喜太上皇,皇上脉象确实在好转,微臣方才号脉,比之前又强了一分,这是前面几个病患都不曾出现的情形,鉴于这情形,是否剂量减半,或是暂停用药?”
“列祖列宗保佑。”康熙轻轻念了一句,才道:“你们是太医,由你们斟酌。”
贞武清醒过来,而且要传膳的消息让候在门外走廊的一众皇族宗亲,八旗王公皆是大为振奋,特别是老八,老十三等素来被贞武重用的几个兄弟皆是长松了一口气。
在完颜海若的侍候下喝了半碗白米粥,随后又喝了半碗汤药,贞武这次足足清醒了大半个时辰,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众皇族宗亲,八旗王公皆静静的守在侧殿里,每半个时辰听太医汇报一次贞武的脉象,到的天明,闻报贞武仍然平安,一众人都不由大为兴奋起来,这下总算是可以长松一口气了,贞武已经安全度过了第五日。
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春雨此时已是雨收云散,雨后的空气分外清新,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寝殿的窗纸上时,贞武再一次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趴在身边的海若,他不由微微笑了笑,这情景实在是有些熟悉,跟他刚穿来时竟是如此的相似。
“皇上醒了!”
“皇上醒了!”
整个畅春园内外都响起了一声接一声充满了欢快的长喝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