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胤禩这番话,在座几人都是默不作声,这差事岂是如此好找的?现有的差事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除非是创新,又或者是革新,再说了,摊丁入亩乃是国策,什么革新能与之相提并论?
安静了半晌,老九胤禟才轻叹道:“八哥,京城的改造工程已经结束了,咱们手头眼下就一个工商杂税革新,别说是利于咱们、适合咱们的好差事了,皇阿玛能随便指派一份差事,咱们也能稍稍喘口气。”
老十胤誐却道:“八哥要在府中守制,九哥跟我又有杂税革新的差事,即便是有差事,咱们也是无暇分身。”
胤禩微微笑了笑,道:“我身子已然无碍,虽是在府守制,但京师杂税革新的事情,还是能够担的下来。现在的问题是没有差事,指望皇阿玛指派,实属渺茫。”
老九胤禟瞅了老十胤誐一眼,道:“听十弟的意思,似乎是有想法?”
“我能想出什么来。”胤誐不以为意的笑道:“咱们之前的差事,不都是十四弟想的,与其在这里发愁,还不如去找十四弟,让他再给咱们想个主意。”
“老十!”胤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何焯脸色也显的有些不好看,担心的望了胤禩一眼,暗骂十阿哥口无遮拦,这话让八阿哥情何以堪?
胤禩却是笑着摆摆手道:“十弟性情梗直,遇难能够想到十四弟,说明他没把十四当外人。只是,十四弟现在毕竟是自立一党,还会如以前一样,帮我们出谋划策?咱们与他不说是敌对,却也是竞争储位的对手,十弟何以会有这想法?”
“八哥,我口直,您别见怪。”老十胤誐也意识到不妥,解释了一句才道:“十四弟自立一党,我开始也恨他,时日一长,也就淡了,我是直人,看人看事,全凭直觉,老十四虽说是自立出去了,却是从来就未针对我们过,实际上,是咱们一直在针对他,我一直觉的,我们有难,十四绝不会袖手旁观。”
闻听此言,老八、老九、何焯不由面面相觑,老十竟然如此相信老十四?稍楞之后,老九胤禟才道:“《南山集》一案,咱们八党可是有不少人,被老十四罢职,怎能说他从未针对我们?”
胤禩心里清楚,老九这是怕他对老十多心,忙微笑着道:“九弟这话有失偏颇,《南山集》案的处理,易位而处,我未必能做到十四弟那样。”微微一顿,他才接着道:“十弟说的不错,一直以来,都是咱们在针对十四弟,储位只有一个,不争不行!不过,与十四弟,咱们都是君子之争。眼下四哥异军突起,我也很想知道十四弟是何态度,又将如何处理?九弟、十弟不妨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老九胤禟闻言不由一怔,诧异的问道:“八哥,即便十四弟顾念旧情,难道不虑皇阿玛多心?”
“九爷虑的极是。”何焯跟着道:“皇上如今最忌讳的,应该便是八党与十四党合流,八爷还是慎重为好。”
“十四弟虑事周密,眼光长远,岂能看不出这点?”胤禩却是显的甚为轻松,含笑道:“是否援手,如何援手,十四弟自有决断,岂劳我们操心?你们只管把话带到。”
*“王爷,王爷,该起来上朝了。”包福全在外低低的叫道。
胤祯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瞥了外间一眼,但见窗纸才微微发明,不由含糊的咕哝了一声句,嫡福晋海若却是一骨碌就爬起身来,稍微理了下自己的衣物,便起身下床,门外的几个丫鬟听到动静,立刻就端着一应洗漱洁具、衣物依次进来。
胤祯昏昏沉沉的任由丫鬟和海若摆布,待洗过脸,才彻底的清醒过来,又有几个丫鬟端来米粥,点心,他胡乱吃了几口便洁手出门上轿而去。
进入四月,天气一日日的暖和起来,虽然晚间下了场雨,却也感觉不到寒意,在西华门外下了轿,胤祯感觉一阵清爽。一路前往西华门,不时有大臣上前见礼祝贺,胤祯都一一含笑点头回礼。
因只是常朝,西华门聚集的人并不是很多,九阿哥、十阿哥二人心里有事,来的格外早,也不扎堆聊天,见到胤祯一路踱了过来,二人便迎了上去,见礼寒暄了两句,胤誐就直接说道:“四哥昨日鼓捣了个摊丁入亩,咱们手头仅有个杂税革新,可谓是相形见绌,八哥又要在府守制,十四弟可有法子压制一下?”
胤祯暗道,八哥他们消息倒是蛮灵的,老四的摊丁入亩可是我一手促成,他要敢负责推行,就由暗变明,相当于公开亮出争储的旗号了,八哥有危机感,亦是正常,不过现在不是打压的时候,怎么也得等到老四接手推行摊丁入亩之后,他要是撂挑子,不接手推行的差事,还真找不出适合的人选。
想到这里,胤祯点了点头道:“十哥把心放宽,肥水不落到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