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家小少爷可没起来。
那张俊秀的脸上浮现了一个谄媚的笑容。
“师父,您……”
“我不是你师父。”
张家小少爷想干什么,歌德心里明白,直接一摆手就消失不见了。
至于张家小少爷说出去?
对方签了契约。
还是歌德的加料版本。
张家小少爷敢说,就得敢死。
甚至不要说是说了,只要心底有了这么个念头,那就得穿肠烂肚,脑花爆炸。
“诶呦,师父诶。”
“您怎么就这么走了。”
“您怎么就扔下我了。”
张家小少爷拉长了调子,好像是哭丧一样的嚎着。
嚎了老半天了,都发现没人答应。
歌德可不惯他。
张家小少爷一脸无奈地站起来,拍了拍土。
“这话本上写得也没用啊?”
嘴里嘟囔着,张家小少爷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来,往脸上一改,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向前走了两步,这腿也变瘸了。
再走两步,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破衣烂衫。
又走两步,手里多出一个破碗和棍儿。
他得回海门。
现在的海门,有他那便宜师父在,就是最安全的。
他要是离了海门,不出三俩月,就得被抓回来。
真当皇城司是吃素的?
码头上,那些船和布置,真的把张德寿吓得够呛。
早就绝了逃离海门的想法。
他是真打算跟在歌德身边的。
奈何歌德不收他。
那他就去王家生药行门口要饭去。
你撵我,我就走。
你不撵我,我就在那要饭。
天长日久,这不就有感情了。
张德寿心里想得挺美,瘸着腿儿就趁着这股子乱,回了海城。
歌德比张德寿快了不知道多少。
也没有去看王家大小姐和黄当当。
这俩也不在。
应该是被码头上的事儿给吸引了注意力。
歌德正好趁着安静。
拿起了长生道的经典翻阅起来。
现在的歌德,正是需要更多秘术来充实自己的时候,触类旁通也好,高屋建瓴也罢,为了更好应对回去之后的麻烦,他什么都不嫌弃。
只是不再使用。
这一看,就有点入迷。
中午饭都是让放在门口的。
‘长生道’的传承经典是真的有点东西的,名为:《长生真功》!
讲究的是先吸风饮露,再吸收日月精华,达到不食人间五谷、烟火,最终长生逍遥的目的。
对此,歌德眨了眨眼。
连吃都不吃了,那还是人?
这仙?
是不是不太逍遥?
还是说,吸风饮露比美味食物更好吃?
歌德一下子就有了兴趣。
不过,也没法尝试。
因为这吸风饮露讲究的是天时,得第一缕朝阳出现之际,才能吸风饮露。
下一步的吸收日月精华则是子午两个点儿。
吸风饮露,积攒深厚时,修炼《长生真功》的人,就能显现种种神异,第一自然是寿命大大增加,第二就是身体素质大好,尤其是耐力长久,第三就是受了伤,容易恢复。
等到能吸收日月精华了,在前三者的基础上,再次强化一遍不说,还多了祛毒、驱瘟两点,根据天赋,甚至还能驱使一丝日火与月火。
日火,也是太阳真火,沾上就不死不休。
月火,则是太阴真火,不仅焚体,还炼心。
不过,这种天赋太罕见,‘清源山’鼎盛的时候,也就初代掌教有这能耐,之后根本没有了,更不用说没落到‘长生道’了。
更是一个都没。
但即使是这样,《长生真功》那也是了不得的东西。
可就一个缺点:慢。
《长生真功》属于入门难,修炼慢,修成却神异非常,比水磨工夫都水磨工夫的真功。
简单的说,普通人一辈子都入不了门。
入了门的,想要完成‘吸风饮露’这一境界的那就得做好几十年苦修,日日打磨,月月勤奋,说不定到死就能摸着第二境界的边儿。
当然,大多说是老死了。
“难怪‘长生道’道主琢磨其它法子了。”
“这也太熬人了。”
歌德暗道。
‘长生道’道主一开始是修炼的《长生真功》,也入了门了,但是之后的磨练实在是太熬人了,熬得对方根本看不到希望。
最终,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前辈一般的冢中枯骨,他放弃了《长生真功》,选择修炼残缺不全的《血神经》。
《血神经》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路数。
歌德也没有嫌弃,拿起来细细地翻阅。
《血神经》和《长生真功》不同,讲究的是一个快,且资质要求不高,只要狠下心,能够承受扒皮抽骨之痛,将自己的皮剥下来,以自己骨头炼制魔针,再以魔火炙烤九年,就能小成。
一旦小成,随时就能化作一道血影,与人对敌血影一出无视拳脚兵器,往人身上一扑,就是吞噬血肉,助其凶焰。
简单的说,只要九年练到小成,那就无视了所有物理攻击,且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强大自己。
之前的‘长生道’道主就是这个境界。
依靠着《血魔经》噬人噬物之便,快速增加实力。
但也就是这样了,《血魔经》不全,没有后续的关键,‘长生道’这位道主最终死在皇城司北斗、南斗两大麾下高手手中。
歌德琢磨了一下《血神经》,有些地方可取,有些地方他无视。
血气攻伐,他也擅长。
可以说是本命。
如果能够找到道路,也算是脱离了樊笼,得到一张底牌。
专注时,时间飞快。
等到歌德再次回过神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门外呼吸沉重。
既有王家大小姐、黄当当,也有老王和本地掌柜王长贵,还有憨小子李长海。
吱呀。
歌德打开门。
看着完好无缺站在自己面前的歌德,王家大小姐、黄当当全都长出了口气。
今儿发生在码头的事儿,她们可都知道了。
直接认定那位莫先生,就是她们的莫先生。
再加上歌德午饭没吃,更是让两人担心歌德是否受了伤。
现在见到歌德没事,两人总算是放心。
黄当当带着一丝草莽气息,放心了就喜笑颜开。
王家大小姐则是不同,心里柔柔的,忍不住就问。
“莫先生,您没事吧?”
“没大事,就是……有点饿了。”
歌德摸了摸肚子。
刚刚太入迷,午饭都没吃,是真的饿了。
“来来来,咱们去吃饭,长贵可是给您准备了真正的美味,走着。”
“长海,去驾车。”
“好勒。”
眼见歌德没事,原本沉闷的小院子就再次活了起来,好似被打散的主心骨再次凝聚了起来。
一群人忙活着,架起马车直奔酒楼。
马车刚走,瘸着腿的张德寿就到了。
看了看生药铺子,径直坐到了墙根那,碗就摆在跟前。
碗刚摆好,叮铃。
一角银子就出现在了碗底。
一个穿着差人服,挎着刀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张家小少爷连连道谢,一边道谢还一边叩首。
他现在就一乞丐,不跌份。
而且,既然装扮成乞丐,那就得装得像啊。
不然人家赏了一角银子,你冷眉眼儿的,一瞅就有问题。
“小兄弟,向你打听个事儿。”
来人说道。
“您问。”
张德寿忙说道。
那人缓缓地说道——
“我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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