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杂交水稻,易承又抬起头,看了眼空落落的实验室,甘罗这个家伙,前两日说稻子快熟了,要回去看看,这一连两日,都没见他的人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正当易承想着要不要再去找一找甘罗时,忽的听闻下人来报,东绣县的县令求见,据说还带了十几个人,大包小包的提着许多东西。
易承有些惊讶,连忙换上了朝服去前殿接见。
东绣县的县令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瘦脸长须,满脸的褶子皮,穿着一身水蓝色的汉服官袍,一见易承,顿时如见亲生父亲,恨不得给易承下跪。
这让易承有些不解,这东绣县县令再三恭维之后,易承才知道,自打半年前易承被刘邦封为骊阳侯之后,骊山以东的东绣县一县三千户食邑,便归属于骊阳侯麾下。
这大汉开国封侯,虽无领地内的军事行政管辖权,但可享有封地的赋税。
这东绣县令接到圣旨之后,左等侯爷不来,右等侯爷不来,后来四处打听才知道,侯爷竟然跟着陛下御驾亲征讨伐淮南王英布去了。
这下可好,侯爷人不在,又联系不到任何侯爷家的家眷,东绣县令费尽心力多方打听,才知道,即将接管本县的侯爷,竟是一名一十六岁的少年人,且孤身一人从深山所出,并无亲眷,之所以被封侯,乃是因为是道门理综隐派一脉,当年辅佐汉王一统天下,现如今让他来授封。
得知此事,东绣县令也不敢大意,连忙开始整理本县的计簿。
这计薄就是各项统计表册,也就是地方的行政成绩。一切财政、经济、教育、刑事、民事、盗贼、灾荒,每年有一个簿子,分项分类,在九十月间呈报到中央,叫做上计。
虽然侯爷不能插手行政,可既然东绣县三千户食邑既然被封给了骊阳侯,那这些东西自然也是要给易承过目的。
“骊阳侯您看,这便是本县自汉王开国一年至此的税赋计统,自打汉王登基以来,咱这东绣县也一直沿用汉王当初十五税一的标准收取赋税...”县令老头如数家珍的向易承介绍起手上厚厚的一大本册子。
此时易承的心思却不在老头说的话,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些文本册子上。
这些册子...都是纸张做的。
距离自己发明纸张有多少年了?
恐怕也有一百五十多年了吧...
未曾想到,在汉朝初年的地方行政机构,都开始大规模的使用纸张来记录文册了...
想到这,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原本历史上,这东西恐怕还得再过个一两百年才会出现,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能提前几百年看到这东西被广泛应用到民间。
“骊阳侯,骊阳侯?”老县令说了一大会话,似乎看易承的神情像是在神游物外,便唤了两声,这才把易承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啊?怎么了?”
老县令立马脸上堆笑道:“回禀骊阳侯,今年秋的稻种还未收,咱们大汉国,这侯地的赋税,一般都是二十税一,骊阳侯您觉得如何?若是无异议,眼下秋收结束,下官这边开始派人去收赋税了...”
“二十税一?”易承有些狐疑,皇帝收十五税一,为啥侯爷收税就是二十税一?
老县令见易承有些疑惑,急忙解释道:“咱们汉国所定制度,乃是沿用秦法,汉王天潢贵胄,体恤百姓,开国之时,就便将秦国十税一改为十五税一,秦国时,侯爵乃十五税一,自汉王改制之后,便约定俗成的改成了二十税一,这长安附近的所有侯爵,均照此列,骊阳侯若是不信,尽可去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