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乃是弟子的结义兄弟,燕枝。”张良回答道。
荀子又上下仔细打量了易承一眼,眯了眯眼睛道:“老夫且记得,十多年前你带来一个叫荆赤的年轻人,老夫初看此人,竟觉得他们二人有些相似。”
“这....可他们二人长相完全不同...”张良迷惑的问道。
“哈哈,老夫说的并不是长相,而是...感觉。”说罢,似乎荀子自己都觉得谈论的有些可笑,便岔开话题道:“既是结义金兰,那有些事就不用瞒着了。”
荀子转头对着张叔指了指那三名少年并挥了挥手,张叔心领神会,便领着那三名少年退了下去。
“子房此次前来,是为了始皇帝焚书新政一事吧。”荀子在竹林下负手而立道。
“正是,师尊也知晓此事。”
“兰陵县的县令已派遣衙役来了三次,为师虽远离尘世,可名声在外,难免会被一些宵小盯上。”
张良面色凝重,“他们敢对师尊不敬?”
荀子笑了笑道:“现在还没有,不过日后可难说,上一次那几个衙役上门时就说始皇帝敕令,禁止谈论诗书,而且除了秦纪医药卜筮和农家经典之外、其他诸子书籍,要一律上缴交官府销毁。令下三十日后不交者,处黥刑并罚苦役四年。”
“师尊将书缴了?”
“哈哈,老夫爱书如命,怎会缴书?”荀子脸上的笑容淡去,“老夫将府上所存的六百余卷诸子百家所着之书,连夜转移到兰陵县东一处府邸的地窖中,并让人伪造抄录了一些书籍,后再交由官府焚毁。”
张良点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师尊所作决定甚妥。”
荀子严肃道:“虽说我等习的是道门理综之学,可常怀孔孟之心,更愿如门中始祖所说,博百家之长,成一家之言。虽然诸子百家的学说与我等不同,可其中也不乏针砭时弊、见解独特之语,一概而论,一火焚炬乃是酷毒政令,不可愚忠遵守。”
“师尊教诲弟子不敢忘。”
荀子慈爱地看着张良,“老夫一生近百年,一切皆为道门理综之传承,所收弟子中,当属子房你最是聪颖,道门理综传给你,为师也放心了。”
“师尊...”张良的眼眶微微发红。
荀子看了看易承道:“这位燕枝兄弟,老夫还有些门中秘事要与子房交代,你且在此稍等。”
易承点头称喏,荀子便由张良搀扶着朝竹林后的书房走去,看样子这一对师生是要说一些悄悄话。
见他们两人进了竹制小楼,易承就找到旁边一个小蒲团坐了下来。
问道庐的景色很美,青石路,竹制房,远处还有黛瓦青砖的屋舍,大片大片的竹林掩映其中,作为世外隐居之所很不错。
有时候,易承很羡慕这种恬静的隐居生活。
在见过司徒玄空在峨眉山上的隐居生活之后,易承也想过,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似乎也可以进山隐居一段时间。
躬耕田野,箪瓢素饮,虽然清苦,但有种远离世俗的清净感。
可惜手腕上的倒计时,是锁住易承的枷锁,每一次的重生,每一次不确定的时间,都让他没有办法用一个现代人的手段真正影响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