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道小路上,易承三人正牵着马缓缓朝山上走,此时正是四月初春,山中的绿树植被都发了芽,树枝上不断的有鸟鸣声传来,山涧的泉水潺潺流过,四周花香袭人。
同两千四百年后的峨眉山相比,两千四百年前的峨眉山更有原始洪荒的气息。
没有台阶,山路都是人走出来的石头小路,小路两旁的山崖石壁上,也没有后世那样走几步就能看到镌刻的文字,这里的巨石石壁上只有青苔和藤蔓。
各色的蝴蝶在山涧中翩翩飞舞,远处不时还能听到几声猿猴高昂的啼鸣,空气中水汽很足,只是吸上一口,就令人满口生津。
爬山是一件辛苦的事,爬了半日,便人困马乏,特别是易承,他这具身体前阵子才被象鼻所伤,虽然他身体素质很好,很快就恢复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再静养一阵子,就跟着张良和张蕤赶赴峨眉,这两天马上颠簸行路,却也有些疲惫。
“咱们休息一下吧。”易承看到前面的山道旁有一块巨石平台,遂对张良说道。
“也好。”领头的张良停下脚步,快步牵马走上山坡,然后停在巨石上,三人围坐在一起,打开干粮包,开始啃包裹里存放的麦麸饼子。
易承注意到,张良和张蕤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自己父亲送给他们的干粮,虽然表面上没有防备,可私下里这两人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就这么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又歇了半晌,正当三人闲聊时,忽而听到山道上远远传来一阵高昂的歌声。
歌声越来越靠近,易承三人循声望去,隐约地能从山道上看到山下正有一个人背着什么东西在向上攀登。
张蕤一拍大腿,乐道:“是二师兄来了!”
张良眉眼月弯,也笑道,“上次一别,已是十四年前了,不知盗跖师兄可还记得在下。”
易承见他俩似乎很兴奋,一听盗跖这名字,也感觉挺熟悉,于是也跟着他俩站起身朝山下张望。
“二师兄!”张蕤朝山下喊了一嗓子。
那人的歌声戛然而止,不过他脚下的步伐却没停下,反倒是爬山爬的更快了。
很快,易承便看到一个三十来岁,面长鼻挺的青年人出现在视野中,他头戴一顶灰布帽,肩上扛着一个水挑,两边各挂着两桶打满水的大木桶,看起来少说也有几十斤重,他的衣着葛衣粗麻青袍,腰上系着一条黑布带,与一般乡野之人无二,只是那双腿有些令人惊异。
在他的小腿上捆着十几包厚厚的东西,全都用黑色布带绑在腿上,坠坠的,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我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蕤弟和阿良!”青袍人放下挑着的水桶,大笑着朝易承他们走过来,张蕤迎了上去,二人双肩相交,拥抱了一下,而后青袍人便抓住张蕤的手,一边拍一边寒暄。
同张蕤又说了两句,青袍人这才看了看一旁的张良,有感而发道:“阿良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吧,看着也瘦了,需多吃些好的,晚些七师兄下厨,可不要见外。”
“这是自然,只是又要叨扰几位师兄了。”张良笑盈盈地说道。
“诶,咱们都是自家人,走,随我回山,你们来的巧,正好师尊前些阵子刚回山门,你们还可见上师尊一面。”
这时候,青袍人这才发现站在远处的易承,看了两眼,觉得面生,便问道:“这位是?”
“这人乃是我们路上结交的一位朋友,名叫燕枝。”
“原来是个少年英杰。”盗跖哈哈一笑,走过来拍了拍易承的肩膀,“既然能与阿良蕤弟结为朋友,那自然也是我山门的朋友,还请随我来。”
说着话,就走到自己方才放下的那两桶大木桶边,用脚尖轻轻一踢扁担,而后手就在空中将扁担接住,熟练地朝肩上一抗,便吆喝着三人随他一起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