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易承估摸着,到他这辈子结束,很有可能会看到秦国一统天下的局面。
这段时间在齐国生活的很安稳,易承利用道门理综传人的身份,拜访了不少曾经认识的家族和组织,如墨家、稷下学宫、孙膑后人等,可惜早已物是人非,那些后人只会好奇他道门理综的种种奇学和他与荀子李斯韩非等人的关系,却并不知道他曾经和他们的先人有过怎样的交集。
至于韩非,易承本来对他寄予很高的期望,道门理综明派隐派的门主之位都传给了他,并且告知了他许多绝对机密的密辛,可惜即便自己上辈子已经警告过他,叫他小心行事,可他还是同历史上一样短命,六年前就死在了秦国,并且死因不明。
刚得知韩非早死的消息时,易承也有些郁闷,毕竟断掉传承对于道门理综的发展是个打击。
他满怀恶意的猜测,暗杀韩非的人会不会就是张家人,自从韩非死后,道门理综这个门派便逐渐销声匿迹,比墨家式微的还快,他曾经留下的那些技术积累,如果没有外界针对的话,完全可以鼎盛发展,甚至成为当今显学也未可知。
可随着韩非一死,他留下的种种理论和发明,似乎都像是淹没在历史河流中的船,再也看不到曾经行驶过的影子。
虽然传承断了,不过对于易承来说,也算不得大问题,只要他能无限重生下去,道门理综这个门派就还会随着他一直流传下去。
不过就在三个月后的一天,一位不速之客,却因此找上门来。
来求见的是一名二十来岁模样的青年,一席青色短袍儒衫,腰系云白玉佩,面如冠玉,剑眉凤眼,长相稍显阴柔,他虽然看上去年轻,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一股老成持重的风仪。
门卫通禀说他称故人拜访,因此求见,可易承怎么也想不出,他这个从燕国隐姓埋名,逃难而来的人,在齐国能有什么故人?
在家中的厅堂,双方落座客套一番后,青年跪坐在堂下,微笑着朝堂上的易承问道:“我听闻少郎君乃是道门理综之人,不知少郎君师承何人?”
易承盯着眼前的青年道,半晌才缓缓说:“对外,我宣称师承道门理综韩非一脉,可事实上,我师承道门理综隐派,成蟜公子一脉。”
果然,此言一出,跪坐在堂下的青年面容一凛,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
“如何佐证?”
“天上白玉京。”易承道。
“十二楼五城。”青年答。
十四句诗对下来,双方都开始饶有兴趣的打量起对方。
易承从没见过眼前这个青年,不过看对方的年龄,大致猜测,心中隐约也有一个判断。
“公子乃是韩非的继任者?”
易承这么一问,青年的眼睛眨了眨,一双星目中竟能看出一点光亮。
“是。”他回答的很快也很简洁。
韩非的继任者,这就有意思了,在看到道门理综销声匿迹之后,易承本以为韩非之后,再没有道门理综的传人,可眼前这个人,显然知道些什么。
“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青年缓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可知韩非是如何死的,是被李斯害死的吗?”易承没有纠结这个人究竟是谁,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晓内情的圈中人,他现在只想知道十年中的真相。
青年又缓缓摇头,只听他轻声道:“不是。”
“那他是被张家人害死的?”
青年猛然抬头,那一双原本半眯的双丹凤眼死死地盯在易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