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进屋拿了一套茶具出来,那是一套整体绿色的陶器,看起来像是绿釉陶壶和陶碗。
张良将碗具摆放在石桌上,自己则在一旁点起了一个小火炉开始烧水。
易承指了指桌上的那些陶器随口问道:“这些陶器是你自己做的吗?”
张良摆弄着柴火道:“正是,山中饮用不便,遂自己烧了些陶壶用来饮茶。”
“哟,这上面还有字呢。”易承忽然发现,这些陶碗下面还刻着一些小字。
张良微微笑道:“都是些消遣之作,算不得什么。”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易承神情复杂地看着手中捧着的绿釉陶碗底部刻着的哪一行小字,“这些...也都是你写的?...!”
“正是,不过是闲暇时一些所思所感。”
其实自打知道张良在山中研究‘木牛流马’这种机关术后,易承就已经默认张良是诸葛亮。
可看到这绿釉陶碗底下刻着的两行字,依旧让他有些绷不住。
《诫子书》啊,那可是《诫子书》中的句子!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短短八十六字的家书,将一位品格高洁、才学渊博的父亲,对儿子的殷殷教诲与无限期望尽在书中,而此书也成为后世历代学子修身立志的千古名篇。
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原创作者本人,易承顿感世界奇妙。
他既有一种站在上帝视角看到整个时间线波澜壮阔的感觉,又有一种身临其境难以言喻的渺小。
“子房,你知不知道,你刻在这陶碗底下的这些小字,未来将有数以亿计的人从这些文字中感受并学习你的儒家思想。”
张良微微有些愣神,稍缓才道:“吾并非儒家,只是按我道门理综之说,兼顾儒道法墨之长而已。”
易承笑了笑道:“道门理综的创立者,其实却是受儒家文化影响最深。”
“何出此言?”张良有些好奇。
“没什么,就是有感而发,据我所知,我们道门理综的创立者,最早就是跟着孔子他老人家学习的...”
易承又回想起自己幼时在现代社会学习的那些东西,穿越了那么多次,那些思想虽然遥远可并不陌生。‘从《三字经》到《论语》,从温良恭俭让,到仁义礼智信...’不知不觉间,原来自己内心深处早已被刻下了无比深刻的儒家烙印。
而自己的立身行事,也秉承着儒家‘格物、致知、诚意、正心,而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路在走。
虽然孟子、庄子、荀子、韩非、张良等等都拜入了道门理综门下,可他们也都用自己的思想解释在丰富道门理综的思想传承。
亦如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问题,易承也说不清是谁先影响了谁。
不过既然确认了张良就是诸葛亮,易承也没有再问关于张苍的心思了。
茶水烧开了,张良将陶碗摆好,从一小盏中取出一些干枯的茶叶,又撒了一点盐巴,而后将沸水倒入陶碗中。
“可以饮用了。”张良说着,却看到易承坐立不安,有些扭捏。便问道:“汝怎么了?”
“那个...子房...我想问你要张签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