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就是大将军!”张文瓘苦笑了一声:“而且内地都有几十年没有打仗了,城郭根本就没有攻防器具,可战之兵又少!遇上北兵简直是一触即溃!”
“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李贤问道。
“天亮后就上岸乘马,赶往河阳南关,听说守卫河阳三关的守将是大将军的旧识,所以攻城前大将军还与他会面过一次,所以那边应该有机会见他一面!”
“好!”李贤点了点头:“就依照张相公的吩咐行事!”
河阳南关。
“明天应该就能兵临洛阳城下了!”卢照邻道。
王文佐没有说话,只是向码头旁的军官们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渡河了。
天色已经破晓,河面上淡淡的亮光随着波浪闪烁,在撑篙下碎裂,待小船驶过后又重新聚拢。昨天已经有一千名士兵渡过河去,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骚扰、袭击补给线、制造骚乱,这个工作他们完成的很好,为攻陷位于沙洲上的中潬城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王昭棠是一个不错的军官,勇敢而又顽强,但他手中的可用之兵不会超过三千人,其中一大半还是临时募集而来的游手之民,这些人根本靠不住。当战事开始时,号角震天,旗帜飘扬时,他们还能射箭投石,可当进攻方的选锋登上城墙,白刃相对时,他们即可崩溃,逃之夭夭,一个人丢下长矛,一千人便随之仿效。
当然,守兵里也有经验丰富可以信赖的骨干,但他们人数太少了,以众敌寡的勇气人人都有,以寡敌众的勇气就难得一见了。面对城墙外的十几万敌兵,守兵能够守住最后那座南关,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我们回去吧!”王文佐上了马,对于剩下的战斗,他已经没啥兴趣了。像洛阳城这样的古代大都市,最主要、最困难的战斗是打开外围的缺口,而不是拿下那道薄弱的城墙。以对河阳关交锋时守兵的战斗力来评价,破城也就是一个白天的事情。
“遵命!”卢照邻赶忙上马,他能够感觉到主帅的情绪并不高,也能猜的出几分来,不过他不敢多言,只是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回到帐篷里,王文佐开始处理信笺,随着大军距离洛阳越来越近,从四面八方而来表示敬重和效忠的信笺就愈来愈多。愈来愈多的人们似乎突然想起了自己从一开始就站在了王文佐一边,他们一边争先恐后的发来信笺和礼物,一边表明自己将派来援兵和物资,参与伟大的功业,并为自己在新朝堂上的位置争吵不休。有几个胆大的甚至在信笺中表示他们最近夜观天象,觉得天象有变,实乃开陈布新,继往开来之像。李氏气运将尽,而东南有新星有王者像云云。
王文佐无聊的翻看着这些信笺,随手丢到一旁,这些新“朋友”们比敌人更让他觉得恶心。无论王座上是谁:李、武、王、赵、黄,他们都会毫不介意向给他们开价最高的那位跪倒磕头。也许有一天我会登上王座,但至少不会从他们手里买来,王文佐心中暗想。
“把这些信笺都装到箱子里去!”王文佐拍了拍手,对卢照邻道。
“需要我一一回信吗?”卢照邻问道。
“没必要!”王文佐摆了摆手:“留下气力做点更有用的事情吧!”
“可,可是写这些信来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呀!”卢照邻道:“如果不回信的话,他们会不会误解——”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王文佐冷笑道:“这些家伙是绝对不会误解的,他们就好像墙头的芦苇,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有气力写信,不如把风吹大点!”
“是!”卢照邻点了点头,他正想把信笺收入木箱中,阿克敦从外间进来了,他神色紧张的走到王文佐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随即王文佐面上原有的那副厌倦而又无聊的神情消失了,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立刻带他们到帐篷里来,小心保护,不要让外人看到,对,一定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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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身着一件士兵常穿的粗麻罩袍,这让他从上到下都觉得不自在——他从未穿过如此粗粝的衣料。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混在几个卫兵里走进一顶帐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