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王文佐被麻衣老汉质朴到有些粗鄙的话弄得大笑起来,他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官袍:“是呀!托老丈的福气,我是升官了,都穿上锦袍了,着实是祖坟冒烟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老儿有什么本事能保佑您升官,定然是夏王和刘将军保佑的!”听到王文佐的亲切话语,老儿原有的局促不安也渐渐消失了:“看您现在的仪仗人马,官不比刺史小了吧?”
“不小,不小!”王文佐笑道,他将自己官袍的下摆塞到老儿的手里,让其搓了搓:“你看这身袍子,比刺史还大点呢!”
“比刺史还大!那可真是了不得了!”麻衣老汉怯生生的碰了碰官袍,就又收回手来:“这可是大喜事,王官儿您这次来一定要再去给夏王和刘将军上柱香,让他们保佑你再升一升!你当初给我那锭金子我可没花在自己身上,都花在这庙里,你看看就知道了,那神像是请高手匠人来重新塑的,别提多神气呢!”
“好,好!”王文佐也不推让,随着麻衣老汉进了庙,来到神像前,看得出来这庙里的摆设花了不少心思钱财,神像也是威风凛凛,比自己上一次来完全是鸟枪换炮了,那老汉即便没把全部的钱都花在神庙上也是大部分。王文佐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讨了香来先对窦建德和刘黑闼拜了拜,然后才随老儿到了边上耳房奉茶,喝了几口才问道:“夏王庙的香火这两年如何了?”
“好,愈来愈好了!”麻衣老汉将一盘枣子放在王文佐面前,笑道:“四里八乡的都来拜祭,每月都有两次在这周围赶集,小老儿也凭借这个,做点小买卖,不但能养活自己,还连带着一个浑家!”
“哦?那是好事呀!”王文佐挥了挥手,从桑丘手中接过一个托盘,放在麻衣老汉面前:“这里有两匹粗帛,给老丈和您夫人做一身衣衫,这帛虽然粗了些,但比起麻衣还是舒服多了。另外还有五贯钱,两贯是香火钱,三贯是给您的茶水钱!”
“那怎么好意思呢?”麻衣老汉看了看托盘上的粗帛和铜钱,苍老的脸上不禁有些扭捏:“老儿这杯粗茶,哪里值几贯,能有个三五文顶破天了!”
“呵呵!”王文佐笑道:“老丈,你若觉得这茶水钱多了,那你就帮我做件事情,便不亏心了!”
“老儿帮您做事?”麻衣老汉笑道:“您又在开玩笑了,您手下健壮汉子那么多,有什么事情要我一个穷老汉做?”
“你莫急!”王文佐笑道:“你还记得那个刘七吗?”
“刘七?”麻衣老汉想了想后点了点头:“记得,不过有年头没见到他了,想必已经死在哪里了!您要找他?”
“差不多!”王文佐笑了笑:“但不是找他这个人,而是像他这样的人,我都要!”
麻衣老汉被王文佐弄糊涂了:“不是找刘七,而是像他这样的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像刘七这样有勇力,有志气,却没有进身之阶的乡里豪杰!”王文佐笑道:“也不瞒老丈,我这次经过这里是要去辽东打鞑子、打蛮夷,手下缺的就是有本事的好汉子。燕赵之地素来豪雄甚多,我欲借燕赵壮士之力替天子解忧,若有愿随我出征之人,不限出身,不限名望,只要有志勇胆魄之人皆可。吾不吝财货官爵,当令其富贵,酬其功勋!这样的人这里应该不少吧?”
“不少!”王文佐这番半文半白的话老汉也就听得似懂非懂,不过说当地好汉子多不多这句话他听明白了:下意识的挺起了胸脯:“您是希望他们投军是吧?不过老儿口拙,也不知道您的名号官职,还有,怎么投军?我都不会呀?”
“无妨,这个我已经想好了!”王文佐拍了拍手,让卢照邻送过来一只卷轴:“待会您把这榜文挂在夏王庙的门上,下次赶集时自然有人会念。至于投军,只要六月前能赶到范阳即可,这榜文便能当做凭据,沿途在驿馆还能免费吃住!”
“只要挂在门上就可以了?还能当凭据在驿馆免费吃住?那这个成!”老汉闻言大喜,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卷轴:“不瞒您说,要不是老儿已经老了,要是年轻个二三十岁,我也不守着这夏王庙了,跟着您去辽东,博一把富贵去!”
“哈哈哈哈!”王文佐闻言大笑起来:“无妨,老丈您留在这夏王庙,好好供奉香火,让夏王和刘将军保佑我能够平定辽东,也是一番功劳!”
王文佐又拜祭了一番夏王和刘将军,才出的庙来,卢照邻低声道:“大将军,您此番作为虽然能得河北豪杰之心,但只怕传到长安去,也会惹来不少闲话!”
“你错了!”王文佐笑道:“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朝廷也会有不少人说我的闲话!裴居道要是连这个机会都不知道抓住,那未免太蠢了!”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有不一样的!”卢照邻苦笑道:“不瞒您说,与我同来长安的那些士子们要么在您的幕府里,要么就各自回乡,募集壮勇,想必过不了几日便会来投,您根本不会缺人手又何苦这么做,授人与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