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崔云英问道。
“她从宫里搬出来了,新家在仁寿坊,欢迎我们去拜访!”王文佐叹了口气:“就是保平安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崔云英叹道:“这其实是好事,住在宫里也没什么好的,还不如住在自家宅邸,轻松舒服多了!”
王文佐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崔云英怕打扰了,小心的停止了按摩,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听到丈夫的声音。
“我应该要离开长安了!”
“啊?”崔云英不解的问道。
“我应该要离开长安了,去河北,去辽东!不过你这次可能要留在长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夫君你要领兵出征?”崔云英问道。
“不错,辽东的形势很不妙!”王文佐站起身来,伸出右手抓住妻子的手:“真的很对不起,我们夫妻聚少离多。你嫁给我没得什么便宜,各种苦头却一样都没有少吃!”
“没有,没有!”崔云英投入丈夫的怀中,泪满盈眶,哽咽的说:“我、我能当王文佐的妻子,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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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
“三郎你要去辽东?”李弘坐在书房里,许虚文站在他的身后,天子的腰间缠着一条素麻,这表明他正在服丧。
“不错,不能再耽搁了!”王文佐叹了口气:“我原先以为薛总管最终能够平定那边的乱局,现在看来,这已经不是他能做到的了,情况愈来愈糟,如果继续拖延,将会变得不可收拾!”
“给大将军倒一杯!”李弘指了指王文佐面前的杯子,他这才发现一旁的凭几上放着一个曲颈黑陶瓶,里面装的应该不是茶水,许虚文给王文佐的杯子斟满,是葡萄酒,这可不是天子居丧时候应该喝的东西。
天子注意到了王文佐的目光,他笑了笑:“睡觉前喝一杯,这样我才能睡得更踏实!”
“好吧,失眠症的确是皇帝的职业病!”王文佐腹中暗忖,口中却道:“适当饮酒也还好!陛下,我刚刚说的事情——”
“你想去辽东是吗?”李弘叹了口气:“那长安怎么办?”
“您可以让薛将军来暂代我,崔弘度和慕容鹉我也会留下来!”
“薛仁贵?”李弘笑了笑:“败军之将他能做什么?还是算了吧!让他早些回家养老对他和大唐都比较好!”
王文佐想要开口替薛仁贵辩解,毕竟将领个人的将略在战争中能起到的作用其实很有限,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对面的是天子,掌握着无限的权力,而且刚刚失去了母亲,很快还会失去父亲,自己没必要冒着触怒对方的威胁说那些实际意义不大的话。
“你觉得张文瓘如何?”李弘问道。
“不错,张相公是个能吏,如果把政事交给他,他不会让你失望的!”王文佐说到这里,补充了一句:“其实户部的刘培吉刘侍郎也不错,至少他对于财计方面所知甚多!”
“张文瓘、刘培吉!”李弘拿起毛笔,在身后的屏风上飞快记下来这两个名字:“还有吗?”
王文佐又念了四五个名字,都是先前给自己留下很不错印象的官员,李弘一一记下。最后道:“三郎你放心的去吧,朝中之事寡人能处置好!”
“是!”王文佐深吸了一口气,将关键的那个条件吐出:“陛下,在下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次去辽东,希望能让沛王一同去,他为兵马大元帅,臣为副佐!”
“沛王与你一起去?”李弘的目光投在了王文佐身上:“说说吧!你的理由是什么?”
“这是为了保护陛下!”王文佐道。
“保护寡人?”李弘的心思十分快捷,立刻就明白了王文佐的意思:“你是担心万一有人打算效法你,拥立沛王继位,所以先把他带走,放在身边?”
“嗯,就是这个原因!”王文佐点了点头:“虽然陛下您还有几个弟弟,但他们一来年纪还小,二来有沛王在臣手中,即便他们在长安事成,也还要面对臣的讨逆之兵。考虑到这些,逆贼们起事的难度就大大提高了!”
“自然敢行事的人就大大减少了是吗?”李弘笑道:“三郎你考虑的还真是周全呀,好,寡人答应你!”
“多谢陛下!”王文佐看到李弘答应,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也不禁一阵感动。李弘肯答应自己带着沛王去河北,除了明白自己的策略,其实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信任。沛王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和自己这样的大将出河北同时意味着对长安巨大的潜在威胁,可以威胁潜在反贼的同时也在威胁李弘自己。如果没有真正的信任,他是不可能应允的。
“谢就不必了!希望你早去早回!”李弘笑道:“现在是开春,希望你明年可以吃到长安的新麦!”
“臣遵旨!”
离开太极宫,王文佐回到了自己的衙署,既然已经决定要去辽东,那就要重建自己的幕府,毕竟战场上刀枪不长眼,一旦打输了可没再来的机会。
“主人,要不要派人把伊吉连博德招回来?您要去辽东了。”桑丘问道,他已经从王文佐的口中知道即将去辽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