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般事!”崔云英神色镇定:“那就不奇怪了,牵涉到天家的内事,那发生什么都不奇怪。郎君您的确应该做好准备,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至少太子对你的情谊是无可置疑的,只要太子无事,您至多也不过蛰伏几年,终有一飞冲天的日子!”
“咳咳!”听到崔云英这么说,王文佐也有点尴尬,苦笑道:“将来是不是一飞冲天倒也没啥,权当是休息几年也就是了,正好我这些年日日奔波,早就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是呀!”崔云英笑道:“你我新婚燕尔便被天子一封诏书招到洛阳去了,然后就劳燕分飞,难得见上一面,若是能真的休息几年,那倒是遂了妾身的心愿!”
“哈哈哈!”王文佐闻言笑了起来:“你听说我要贬官居然也不在意?”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崔云英笑道:“你忘了吗?妾身可是崔氏女,吾家中为官之人多了,岂是那等小门小户的,把个朝廷的官爵看的比天还大?以夫君的才具,又有太子的看顾,想要做官也不过是指顾之间的事情,又有什么好着急的!”
王文佐闻言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自己与这个新妻子在一起其实也没有几天,对其?情也不了解,不过现在看来,至少见识气度方面是不浅薄的,难怪当时的新贵们都愿意出高额嫁妆娶一个崔氏女当媳妇,确实是不一般。
“夫君笑什么?”崔云英嗔道:“莫不是妾身说错了什么?”
“错倒是不至于,不过世间事变化无常,谁也说不清楚未来会如何!就拿太子的事情来说吧!据我所知,太子的身体并不是太好,时常有病!”
“哦!”崔云英闻言一愣,旋即明白了王文佐的言下之意:“生死之事,幽明难知,但即便不为官,在家春秋射猎,夏冬读书,了此一生,也没什么不好的!”
王文佐点了点头,崔云英这话倒是正好挠中了他的痒处,他正想说些什么,马车停住了,旋即听到车外传来桑丘的声音:“主人,小郎君已经到了,正在偏厅等候!”
“既然郎君有事,那妾身就不打扰了!”崔云英不等王文佐开口,便笑道:“待到事情完了,再来陪妾身不迟!”
王文佐点了点头,车辆里原本欢快的气氛消失了,他不得不重新面临现实的麻烦。他咳嗽了一声,钻出马车:“桑丘,你先去送夫人去后院休息,然后来偏院来!”
“遵命!”
当王文佐走进偏厅的时候,王恩策慌忙站起身来,向自己名义上的兄长行礼,王文佐点了点头,脸上甚至还露出一丝笑容来:“恩策,这段时间你在成都过得如何?可都还顺心?”
王恩策有些受宠若惊的答道:“回禀兄长,我在成都过得很好,大家看在您的面子上,帮了我很多,诸事都顺利的很!”
“那就好,那就好!”王文佐一边坐下,一边笑道:“坐下说话,又不是在外头,私底下你也不必这么讲究礼数!”
“是,是!”王恩策应了一声,看到王文佐坐稳了自己方才小心坐下,他不知道为何今天王文佐这么友善,但这总是好事,难道说自己前段时间做的不错,给他留下了一个好印象,所以才夸奖自己。
“令尊在家中可好,青州那边情况如何?”王文佐又问了几句故乡的事情,王恩策小心翼翼的答了,最后大着胆子道:“文佐兄长,我以前那样子完全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段时间才渐渐明白您当初做下了何等大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记在心里,原谅小弟则个!”
“呵呵!”王文佐笑了笑:“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明白吗?都已经过去了!”
“是,是!”王恩策见王文佐这般说心中暗喜,正想说些什么。这时桑丘从外间进来了,对王文佐道:“主人,夫人一行人都安排好了!”
“夫人?”王恩策闻言一愣:“是——”
“就是青州崔家的那位!”王文佐笑道:“我前段时间都在松州,那边也不太适合一个妇道人家来,所以就没让她来!这次我来了成都,她听说我升了官,便自己来了!”
“那恭喜兄长了!”王恩策赶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