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名军官走了进来:“您的那头黑豹它太凶猛了,您昏迷之后,它不让任何人靠近您,就连医生都没法替您处理伤口,我们只有把它用绳网拖走了!”
“那它现在在哪儿?”
“在城门口的附近的犬舍里,我派了几个人去伺候它,请您放心!”
“马上带到我这里来!”
“大角干,那头畜生现在还是很激动,是否过几天再——”那军官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超出了金仁问忍耐的极限:“我刚才说的是马上!”
那军官的舌头被金仁问的目光冻住了,他本能的低下头向后退去,走出门外。这时金仁问才叹了口气:“来人,帮我换衣服!”
等到金仁问换好了衣服,黑豹被送了回来,它被关在铁笼里,原本油光发亮的皮毛变得肮脏而又多伤,焦躁的在铁笼里打着转,不断发出低沉的咆哮声,直到发现金仁问,它停止咆哮。
“把铁笼打开!”金仁问将佩刀横放在胸口,命令道。
“这头畜生现在很危险!”军官竭力解释道。
“对于我的敌人,它越危险越好!”金仁问答道:“打开铁笼!”
军官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向身后的士兵做了个手势,那士兵小心的上前,用长矛拨动铁笼的卡扣,随着一声轻响,铁笼打开了。黑豹立刻冲了出来,来到担架旁,用头紧贴金仁问的掌心,喉咙发出仿佛小孩撒娇一般的呜咽声。
“很好,现在送我去见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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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法敏的住所是述川城最坚固的地方,一座城中之城。射孔、女墙、箭楼一应俱全。金仁问抵达时,已是晚上,吊桥升了起来,铁甲卫士站在橡木大门前。
“打开门,我要拜见王兄!”金仁问道。
“天色已晚,大王不见外客了!”守门校尉道。
“我不是外客!我是陛下的亲兄弟!”金仁问道:“除此之外,我还是大唐辽东道安抚副使,右骁卫大将军,你不可以阻挡我见陛下!”
金仁问的话产生了魔力。守门校尉一边不满咕哝,一边下达指示,橡木大门被打开了。担架被抬进了门,面前是一个狭窄的螺旋楼梯,担架没法上去。金仁问只得下了担架,搭着医生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走了上去。他推开房门,金法敏坐在窗下,就着蜡烛书写信件,听到门闩的声音,才抬了抬眼。“仁寿,是你!”他平静地说,一边放下手中的毛笔。
“看到王兄您身体康泰,臣弟当真是喜不自胜。由于腿上有伤,无法行礼,还请王兄恕罪!”金仁问松开医生,一瘸一拐的上前,他的黑豹跟在一旁,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医生!”金法敏道:“在我和大角干交谈的时候,你最好在外面等候!”
医生鞠了个躬,如蒙大赦一般退出,金法敏将目光转移到黑豹上,金仁问权当没有注意到。沉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紧闭,只剩下兄弟二人单独面对彼此,现在是夜晚,虽然窗户都关上了,屋子里依旧很冷。我该说些什么呢?金仁问心中暗想。
国王的身体和登基之前一般结实硬朗,浓密的胡须掩盖了他的下颚,衬托出一张威武的脸、一张紧闭的嘴巴,他穿的十分朴素,左手食指上的印戒是唯一能把他和国王联系起来的东西。
“见到您真高兴,哥哥,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金仁问笑道:“在距离前线这么近的地方!”
国王不理他话中带刺,“你给我坐下。这么着急地离开病床,明智吗?”
“我已经躺够了!”金仁问竭力让自己站的笔直:“我听说您八天前就来这里了,真是不敢相信,您居然来的这么快,就好像早有准备一般!”
“我有什么办法?使者说你打了打败仗,还受了箭伤,昏迷不醒生死不知。要么我,要么庾信公来指挥大军,庾信公已经七十了,除了我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