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少女的脸颊已经冻的青紫:“你这样只会越躺越没力气,然后就会死掉!”
“怎么回事?”阿克敦从马上跳了下来,他看了看旦增的情况,道:“吐延芒结波,牵匹马过来!”
吐延芒结波应了一声,去找羊皮去了,阿克敦先从马鞍上取下一只葫芦,给旦增灌了两口,然后取出刀子割开旦增的靴子,用先用雪拍打了两下,然后用力搓了起来,错了好一会儿,旦增脚上才有了知觉,只觉得有无数钢针在刺自己的脚,惨叫起来!
“有知觉了就好!”阿克敦笑道,他用一块羊皮包好旦增的脚,又让其上了马,道:“你会骑马吧,到了营地就好了,如果运气不说的话,你的脚应该还能保住!”
在阿克敦的引领下,一行人总算在凌晨前与王朴汇合了,王朴已经建立好了营地,看到阿克敦一行人的狼狈模样,不由得大吃一惊:“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个样子?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我们追上了那伙吐蕃人,把他们打败了,这些是俘虏和夺回来的羌人!”阿克敦笑道:“只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风雪,没想到这里的天气变化这么快,差点就都交待在路上了!”
“是呀,我也听那些老兵说过松州这边天气不寻常,不过没想到能坏到这个地步!你也是的,遇到天气不对带着我们的人回来就是了,管这些羌人和吐蕃人干嘛?咱们衙前都自己兄弟损失一个都划不来的!”
“大都督新来乍到,对吐蕃人和羌人都不熟悉,如果能够送几十个俘虏去,岂不是正好?”阿克敦笑道:“大都督平日里待我们衙前都如何?不就是这个时候效犬马之劳吗?”
“你说的倒是有理,几日不见,你学问见涨呀!”王朴笑道:“算了,我已经让人烧好姜汤了,先喝碗姜汤,涂点膏药吧!”
“嗯!”阿克敦应了一声:“对了,你觉得这风雪会不会就怎么下下去?那我们会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现在才九月,应该不会!”王朴道:“我已经问过了,他们说这里的天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果是十月份以后可能会连续下雪,现在应该就下个一两天就停了,那时候我们再回松州不迟!”
事实证明王朴说的没错,这场突然而来的大雪到次日中午就小了,到了傍晚就完全停了。第三天早上,一行人就启程回送走去了。
松州城。
“王朴和阿克敦他们回来了?”王文佐抬起头:“好,想必是路上被雪困住了,这个鬼地方比百济和高句丽还糟糕,一不小心就要吃大亏!”
“他们回程时遇到大雪了!”伊吉连博德笑道:“不过他们也不是空手回来!”
“不是空手回来?什么意思?抢回来一部分羌人了?”王文佐问道。
“不止,阿克敦赶上了那伙吐蕃兵,将其打的全军覆没,生俘七十余人,兵甲都带回来了,还有一个副百户。”
“哦?阿克敦这次可立下大功了!”王文佐笑了起来:“我还想着如果能抓几个吐蕃俘虏回来就好了,也好看看吐蕃人到底厉害在哪里,现在居然抓了这么多回来,很多事情就可以问清楚了!不然简直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这仗简直是没法打!”
“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这诗好!”伊吉连博德拊掌笑道:“那属下立刻将吐蕃人的俘虏带上来!”
“先不慌,把他们的兵甲多拿几幅上来,让我看看!俘虏明日再问不迟!”
伊吉连博德应了一声,很快就送上了几幅盔甲兵器,王文佐一一细看,这几副都是扎甲,其甲叶精良坚硬,寻常刀剑皆不得伤,又用弓弩试射,三十步左右放能透甲,较之大唐的兵甲,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好甲呀!”伊吉连博德咋舌道:“吾国工匠远远不及!”
“其实也没有什么!”王文佐笑道:“吐蕃人应该是有好矿,所以能冶炼出好铁,然后反复冷锻打,所得的甲胄自然坚利,不过他们国内就那么点工匠,花了那么多人工铁料在武器兵甲上,想必国中农牧的器具肯定粗陋的很,说不定农夫用的还是木石器具。农业乃百业之本,吐蕃人这般穷兵黩武,就算得利一时,也长久不了。只要侵掠一时无所得,自然就会自相吞噬而亡!”
“都督说的是!”伊吉连博德点了点头:“不过穷鼠噬猫,吐蕃人这般穷兵黩武,其锋难当。您以为应当如何处之呢?”
王文佐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他刚刚对吐蕃的分析自然不假,以吐蕃如此落后的生产力水平,小国寡民,却能豢养这么多装备精良的军队,那必然是把国内有限的资源都投入在军事上,比如青壮从军,有限的工匠和金属都用在军事上,农牧业得不到足够的金属工具,而这必然会对本国的农牧业生产造成更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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