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封官(2 / 2)

“是吗?已经收口了?”由于伤口在大腿后侧,迹见赤梼自己无法看到伤口的情况,他有些惊喜的问道:“这么快?”

“是呀,我刚刚给您换药的时候亲眼看了的,确实已经收口了!”平六道:“这么重的箭伤,如果是普通人,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的!”

迹见赤梼没有说话,身为武士他当然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受了多重的伤,这种贯穿伤在古代即便不死,也会反复发炎,让受伤者在卧榻上折腾三五年也不稀奇,那个姓曹的唐国汉子不但将他救了出险境,还替他处置了伤口,开了内用的药汤方子,这可不是一句救命之恩就能应付过去的。而这样的人不过是那位唐国使臣麾下的一个随从,像这样的奇人异士,那位贵人麾下还有多少呢?迹见赤梼不禁陷入了沉思。

“迹见先生在吗?”

熟悉的声音把迹见赤梼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随即他便听到平六惊喜的声音:“啊呀,是曹先生呀!您是来看望主人的吗?请,请往这边来,主人,是曹先生来了!”

迹见赤梼挣扎的想要站起身来,向曹文宗行礼,却被曹文宗按住了:“你身上有伤,不必多礼了,今天是我带主上来看望您!”

“主上?”迹见赤梼这才注意到王文佐站在身后,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迹见先生,看起来你气色还不错嘛!”

“多亏了曹先生的药!”迹见赤梼有些僵硬的向王文佐躬了躬身子,权当是行了礼:“小人这邋遢地方,污了您的脚步了!”

“无妨!”王文佐挥了挥手,盘腿坐下,与迹见赤梼对面而坐:“中大兄的大军已经翻过了笠置山了!”

“什么?”迹见赤梼吓了一跳:“那,那岂不是距离这里只有两三日路程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守军纷纷归降,根本就没人抵抗的缘故吧!”王文佐笑道。

听到王文佐这句冷笑话,迹见赤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文佐见他这幅目瞪口呆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的,你放心,我胸中已经有了对策,中大兄皇子得意不了多久的!”

迹见赤梼张了张嘴,他本想开口询问,又觉得这等机密之事,对方又怎么会告诉自己,再说眼下这等紧急时候,眼前这位贵人又怎么会来见自己这样的如草之人,与其多言,不如俯首听命才对。

“我今夜来找你,是有两件事情!”王文佐径直道:“接下来这里便是兵荒马乱之地,你身上有伤,留下来凶多吉少,不如随我先去难波津,然后乘船回乡!”

“多谢贵人!”迹见赤梼欠了欠身子:“只是我家三代身居舍人之官,岂有关键时候逃走,遗弃恩主的道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就是第二件事情了!”王文佐从袖中取出一枚印章来,在迹见赤梼面前晃了一下:“几天前我已经受封大紫冠,出任内大臣,有权执掌朝政,任命官吏。这样吧,我任命你为左卫门尉,令你回乡招募义军,讨伐逆党,这样就不算你遗弃恩主了吧?”

“大紫冠?内大臣?”迹见赤梼就好像被传说中美杜莎的蛇眼射中,如石头般僵硬,也难怪他如此,内大臣是当时四大太政官之末,基本就是非皇族官员的顶峰了,王文佐一个外国使臣摇身一变就变成本国宰相,难怪迹见赤梼如此了。

“怎么了?莫非你嫌弃左卫门尉太低了,你也莫要太贪心了,这是左卫府的副长官,你一个舍人能一下子做到这个已经是超迁了——”

“不不不!”迹见赤梼如梦初醒,赶忙跪伏在地:“小人哪里敢嫌弃内府授官太低,只是小人身份太过卑微,无法承担左卫门尉的贵官,还请内府收回成命,给予一个更低一些的官职即可!”

王文佐见状,心知迹见赤梼并不是故意推诿,而是当时倭国和魏晋南北朝的中国有些相似,人的身份和他出仕的官职是一一对应的,像迹见赤梼这样的地方豪族,就是从舍人干起,一辈子撑死也就混个一两级上去,像左卫门尉这样的官职大概要连续爬个两三代,也难怪他惶恐的很。

“胡说!”王文佐喝道:“本官身为内大臣,一言既出,岂有收回的道理?我既然说任你为左卫门尉,你现在就是左卫门尉了!若你觉得自己不足以承担此官,就好生努力,建立让旁人无法非议的功勋吧!来人,取纸笔来!”

“遵命!”一旁的曹文宗赶忙取来纸笔,王文佐随手写下任命迹见赤梼为左卫门尉的判书,然后用了印,吹干了墨之后递给迹见赤梼,笑道:“请收下吧!迹见左卫!”

“阿哈!”迹见赤梼伸出双手接过判书,跪伏在地,泪水早已盈眶而出。

“过了前面那条河,就是石上神宫了!”中大兄挥了挥手,大声对身旁的军官们喊道:“我们先去神宫祈祷,然后再进入飞鸟京!”

“遵命!”众人发出一片欢呼声,对于当时的倭人武人来说,石上神宫有着特殊的含义,因为这里不但是飞鸟京最古老的几座神宫之一,而且里面供奉的是据说是神武天皇佩剑的布都御魂之剑,而神武天皇是大和王权的建立者,也是最早带领渡来人从九州筑紫地区进入奈良盆地征服当地土著,建立政权的人,也被后世的日本史书称为初代天皇。对于正率领大军杀入奈良盆地的中大兄来说,参拜供奉着开国之祖佩剑的神社有一种特殊的含义。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汉光武帝刘秀参拜供奉着刘邦斩杀白蛇的赤帝剑的庙宇一般。

“陛下,河上的桥梁都被拆毁了,这应该是逆党干的!”副将道。

“无妨,现在正是枯水期,直接涉水渡河就好了!”中大兄笑道:“我记得往上游走半里多就有一处浅水处,我们从那里渡河就是了,耽搁不了多久!”

“想不到陛下对这里的地理这么熟悉!”副将钦佩的说道。

“我从七八岁时就跟着父亲四处射猎,对飞鸟京周边的山川河流没有不熟悉的!”中大兄笑道:“琦玉如果和我比别的也就罢了,和我比较弓矢之事,又怎么会有胜算?”

“陛下果然神武过人!”那副将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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